林夫子都这么说了,两个人只能红着脸别扭地向对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接着夫子便让他们两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教室来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下课后,宋知意照例和江守徽,高忻乐一起回去,可在回南萧馆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位意外之客——宋知远。他此时虽穿着洁净的直裰,脸上却挂着彩,看着有些不协调。他是来找江守徽的,见到宋知意和高忻乐,也不开口说话,神情有些闪躲。
江守徽先开口道:“二表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你商量点事。”
江守徽道:“那二表哥可要和我们一起用午饭,边吃饭边说。”
宋知远看着江守徽身边的两个人,犹豫半晌才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江守徽转头对宋知意和高忻乐征求道:“小公爷,三表哥,你们可以吗?”
“我没问题,南萧馆是守徽表弟的院子,你做主便是。”宋知意说完,高忻乐也跟着点点头。
四人一起回了院子中,因为多了一人,江守徽便要厨房多加了些菜,开饭也晚了些,高忻乐便拉着阿竹到院中看花去了,房中只剩下兄弟三人。
可主动找上门的宋知远这时又不主动开口了,宋知意则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打量着宋知远,也没有要帮他解决烦恼的意思。江守徽看着这兄弟二人,只能无奈道:“二表哥,我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发生什么事了?”
见有人问自己,宋知远才肯开口道:“是太太,太太最近很奇怪。”
江守徽讶异道:“姑母怎么了?”
“是大哥的婚事,他都二十二了,眼看着连傅元霜都嫁出去了,他却还不肯娶妻,太太为此很是着急上火,整个人…都变得很焦躁,我干砸一件小事都要被太太骂个狗血淋头,每日都很压抑。说起来,这事跟你脱不开关系,”宋知远幽怨地瞪了一眼宋知意,道:“因为你上回考得太好,每日放课后,太太一刻不停地督促我学习,让我不能被你超了去,我是连半刻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其实宋知远心中也很是不甘心,可江氏不但不劝慰他,只催着他学习,让他这阵子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到这,宋知远失落地垂下眸子。
宋知意见宋知远这幅模样,心中颇有些意外,宋知远难得在人前示弱,尤其是在他面前。上午还很出乎寻常地打了许时楷一拳,明明往常都是个外强中干的性子。宋知意想他肯定是被江氏逼得狠了才会如此。
江守徽耐心地倾听完宋知远的苦恼,思索片刻后道:“不若这样,过几日就是端午,趁着过节一家人你聚在一起,我和你一起劝劝太太。大表哥一表人才,不愁找不到人家。但他既无意,也不好强逼他才是。二表哥也是,去岁的府试明明也不错,姑母这样比来比去,只会徒增烦恼。不过姑母为人父母,为儿女事烦忧也是常事,你也多理解她。”
宋知意听了深以为然,走到宋知远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宋知远才被碰到就飞快地躲开,横眉竖眼恼怒道:“不需要你假好心。”
宋知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便回到原味继续喝茶了。
到了五月五这日,宋家人正午时变齐齐坐在了餐桌旁。宋知意发现江氏竟然挂着和煦的笑容,跟宋知远那日描述的完全不一样,看着心情很是不错,他看了眼江守徽,似乎也对此很是疑惑。
就在二人揣摩之时,江氏开口道:“老爷,理哥儿总算肯跟我说了他的心上人了。”
宋恒听了也喜出望外,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是瑞王爷家的鹤阳郡主,”江氏顿了顿,又看着宋知理继续道:“我们家理哥儿眼光还真是高,看不上寻常人家的姑娘。郡主似乎也对理哥有意,老爷,不若明日就去禀明陛下,替理哥儿求娶郡主吧。”
刚刚还一脸惊喜的宋恒此时却沉默了,在江氏棋牌的眼神下,他许久才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