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拙记得,她被置疑抄袭的人物像的原画就在那本纪念画册里,现在画册找不见了,她绞尽脑汗地想,还有什么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只想到一样,就是这本画册的最后两页上,除了她的风景随笔,还写满了同学们的毕业赠言。
当时安拙把这两页拍了下来,发了微博的。在画册上签名留言是欧大绘画系的传统,当时不止安拙,好多同学都发了。而且她手机里现在还存着原始照片。
只是当时只照了最后两页,什么都证明不了,安拙也不记得曾给那张少女肖像拍过照,这个证据没用。可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能证明她没有抄袭的证据了。
想到与这本纪念画册一起丢掉的其它册子,安拙心情有点复杂。她当然不希望闫圳看到其它画册里的内容,但比起证据丢失,那看也就看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介意,也许离婚后,过个几年,她也就看淡了,只是一段经历与回忆罢了。
安拙到现在都没有发声明,因为没证据。她原先想的,拿到证据后,写一篇有理有据的澄清文,再配上图文证据,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安拙鼓气勇气,又打开了网页,看到仝玲又有了新的动作。
她把那套插画置了顶,却什么都没说,评论一下子涌了进来,还是之前的论调,替她委屈的,说她大度的,到这时候了也没出来指责抄袭狗,真是太善良,太爱护后辈了。
顺着这些话题看下去,已经有人开始扒出,安拙的确是仝玲的后辈,她们是欧大同系毕业的,是学姐学妹的关系,而且两人在校的时间是有交集的,所以抄袭可能从那时就埋下了伏笔。
安拙退了出来,事件还在发酵,除了那阳,九团漫还有几位画师也公开表示挺她。这让安拙更加着急,如果再拿不出证据,不止自己的声誉受损,还会连累到她的朋友们。
先前不接电话,是她想自己解决,现在恐怕需要大家的智慧了。安拙主动找了马洁波,那阳与杜浩佳,把自己目前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对他们进行了说明。
安拙刚刚起步,没有自己的团队,没有经济人,只有九团漫在她身后,她能商量的也只有
这些人了。
马洁波一直关注着此事,给安拙打了电话发了消息,她只说她先去解决,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联系他,现在联系他了,看来是自己解决不了,需要公司帮着想办法了。
那阳与杜浩佳成名早,有自己的团队,都被网络洗礼过,对于舆论风向这些还是有些经验的。
听了安拙说到确实有实物证据,但是丢了时,他们没有放弃这条线索,纷纷提出可以把这条线索进行下去的可能性。
“找一找你当年的同学,当年有没有人看全过你这本画册,记不记得里面有这样一副人物肖像。”杜浩佳提的建议,令安拙陷入思考。
当初跟她最熟的就是郝维亚与邢苗了。郝维亚不仅跟她同宿舍,还是一个专业的,而邢苗不是,她对她们画画的事从来不感兴趣,况且现在邢苗跟安拙闹成这样,早就没了联系。
安拙与郝维亚联系,对方一直担心着她,见她主动来电,正想询问此事,安拙先说明了情况。可惜的是,郝维亚虽有翻过安拙的画册,但实在记不得里面的内容了。只记得最后的签名页,画的是风景,当然她记得这一本里除了风景就是人物,只是不记得具体内容了。
“抱歉,”郝维亚替安拙着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有没有什么你没想到的地方?比如,这本画册被展出过吗,或者哪个老师点评过?”
安拙摇头:“没有,我再想想吧。”
马洁波提出一个观点:“不管有没有证据,该表明态度的还是要表明一下的,你不说话,只会被别人当成你心虚,再不言声儿,大众的记忆里就是你抄袭实锤了。”
那阳也同意马总的说法,他安慰安拙:“别着急,先想想怎么写,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后续我们再走着看。”
安拙写写停停,又修改了几遍,才把一篇声明稿写好,让其他人看了,都觉得没问题,才发了出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自声明发出后,眼见“鼹鼠回应抄袭”以坐火箭的速度登上了热搜,还是令安拙心悸。而随之而来的评论与讨论更是看得安拙难受。
杜浩佳建议她关掉评论,安拙没有这么做,她坚信,清者自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以后说不定从什么地方就可以证明她的清白,所以,她不关评论,留到那时,给自己的委屈有个交待。
当然,她的评论区里还是有人维护她的,都是以前的老粉,从她不收钱佛系更新时开始关注她的。她们为她辩解:
“那么久的图了,找不到也很正常,既然你们说仝和太太是同学,那也有可能是鼹鼠太太先画的啊。”
“我相信以太太的实力,不可能抄别人的肖像。”
“现在都说对方抄了自己的,没证据前还是先不要站队。”
“当年,太太不为名不为利,喂了那么多精神食粮给我,我选择相信她。”
被全网骂的时候,安拙没有掉眼泪,却在看到这些无条件相信她的人的留言时,眼眶湿了。
多日来的焦虑与委屈一下子控制不住,纷纷向她袭来,安拙没有去抵抗它们,她的精神太累了,她想歇一歇,任由这些负|面的情绪来击打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