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跟云边搭话,已经是力所能及最大的让步。
她不领情,他不可能再退步。
于是乎,两个人开启了有史以来最长最严重的冷战,明显到家里人都看出来了。
云笑白做云边的思想工作:“哪有人对救命恩人这个态度的,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云边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她就这个态度,救命恩人也不能随便侮辱她。
边闻却私下劝云笑白别担心:“小女孩有点情绪太正常了,要我说,这是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云笑白匪夷所思地瞪他,“万一两个孩子真的有什么严重的矛盾怎么办?”
“这说明边边在这个家里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才有底气发脾气使小性子。”边闻一针见血,“换成你们刚来那会,边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都不可能给阿赢脸色的。”
就连边赢叫出那声“小杂种”,她第二天见到他了照样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边赢哥哥”。
那叫一个忍辱负重。
虽然边闻的角度很新奇,但云笑白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边闻继续说:“你就别瞎操心了,不管谁对谁错,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解决,边边哪怕再任性着不懂事,也比在这个家谨小慎微好。”
行吧,云笑白被说服了。
云边和边赢的冷战继续维持。
期末临近,她强迫自己不想去想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全力备考。
结束期末考试那天是1月21日,中间的这些日子,她和边赢没有任何交集,每每见面了也只把对方当隐形人。
一解放,云边就想回锦城。
这些日子,她在临城待得一点都不开心,不如回锦城和外公外婆,还有锦城的旧友们待在一起,眼不见为净,也许她很快就能痊愈。
但是云笑白阻止了她的计划:“你别坐高铁,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回去。”
今天晚上云笑白得去边爷爷家侍疾,抽不出空送她,云边想母亲肯定也是想回去看看外公外婆的,便答应下来,今晚再在边家住一晚。
晚饭时间,李妈问云边:“边边,听你妈妈说你明天又要回锦城了啊?”
“对的阿姨。”
李妈:“这次准备待多久?”
云边勒令自己无视余光中那道依然我行我素的身影:“应该要等开学了再回来了。”
“去那么久?”李妈有点舍不得她,“那你过年也不回来呀?”
云边想了想:“过年看情况吧,我看妈妈怎么安排。”
李妈叹了口气,扭头问边赢:“对了,阿赢呢,这次寒假不去美国看外公外婆吗?”边赢向来很喜欢去外祖家,寒暑假就算不待满整个假期,也是一考完就着急过去玩几天,这次破天荒没听他提过。
边赢顿一下:“去。”
“什么时候去啊?”李妈问。
边赢再顿一下:“明天。”
“也是明天呀?”李妈诧异,“怎么都没有提前告诉我,行李也还没整理吧,我一会帮你收拾。”
边赢敷衍着应下。
云边快速解决了晚饭。期末考试结束,她一身轻松,下去地下室的影音室看电影。
边赢也很快草草吃完晚饭,迈步上楼。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是订机票,往常每一次订去外祖家的机票都是迫不及待,唯独这一次是例外,在订票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航班信息,竟生不出半分期待。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次他并不是那么想走。
大半个月来的坚持和倔强,到了这一刻开始崩塌。
从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层,推开影音室的门,他心里叫嚣的那些不平静的因子,集体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