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半根青菜也没入口,封贸抬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半杯,位置往侧面挪动,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裹了三四片牛肉,散去上面的热气,递到宋易权嘴边。
“张嘴。”
宋易权应声打开唇齿,下一秒被戳到脆弱的牙龈,他捂嘴,生理泪水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嘴里的肉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看到他的异状,封贸冷峻的眉宇暗下,询问:“怎么了,太烫了?”
宋易权摇头,等那阵疼痛过去,三俩下嚼烂牛肉,吞下后才回答:“不是,你戳到我牙龈了,哪有人直接往侧面送的。”
封贸递水,模范他的句式,不带情感地说:“哪有人吃东西还在看手机的。”
终究是理亏。
“咳……”牙疼的宋易权不自在地咳嗽,“安排太多工作了,不看就一头雾水,上车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宋先生,我也不是家庭主妇好吧?”
封贸,荣唐年轻有为的总裁,仅用六年就在商界站稳脚跟,直至今日二十六岁,在大型商业活动上占据很大的话语权。
人家成功人士都也从容不迫的吃饭时间,宋易权再盯着手机就说不过去了。
宋易权诚挚地举手投降,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苍白地补充:“封总说的对,吃饭的时间不能看着手机。”
封贸满意点头,继续夹菜到锅里。
上下齿碾过舌尖,宋易权悄然无息磨磨后槽牙。还坐在轮椅上的那段日子,宋易权一不满就埋怨自己越活越倒退,两辈子白活,没学到点东西等等。
现如今,在封贸这里才是没有置疑的“白活”。
两人的年龄严格算起来,还是宋易权的灵魂大了四岁,奈何从二十二岁起他就主动按全封闭式生活,随着年龄增长的只有浑身的怪脾气,心性和悟性远远不如封贸。
因此,心门大敞的他仿佛返老还童了,像是要利用穿书得来的机会把空缺的那八年都补上,在封贸的陪同之下。
“放着不吃要凉了,回锅再涮一遍也不香了。”
宋易权坐下之后要么动手机,要么拿着筷子发呆,封贸不免怀疑他是不是太过于劳累。
“吃点东西再去休息吧,一会儿回家还是在我这?”
面对絮絮叨叨的询问,宋易权低眉浅浅一笑:“不是都买了新的牙刷了吗,今晚就在这休息。”
封贸明了,守着宋易权吃了一碗米饭,又让他喝下半碗汤,这才允许他上楼洗澡。
顾及对方工作的关系,一张床上两个人盖了同一条被子,但除了单纯地抱着睡外,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安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宋易权从这边洗漱好,给家里人报了行程,脚下生风去了机场。
这一去少说也会有四天的忙碌,工作上又难免遇上酒会派对狂欢到半夜的情况。国内场大部分是熟人,宋易权不好推脱,虽说酒水穿肠过,人也还理智万分,但是四天熬下来眼睛先遭不住了。
折腾一圈回来还得先回半行,宋易权一路上昏昏欲睡,眼皮上敷着中药贴,索性靠在后座养神。
天气阴沉,似乎要下倾盆大雨,北风卷起地上残留的枯枝败叶,送它们到马路中央,来来往往的车辆又将其压成粉碎。
宋晓灿担忧地转身看他:“哥……”
宋易权没睁眼,低低应了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