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的人没有发觉这边的异样,还一股脑向前走。
“封总,”宋易权双手攥紧轮椅,有点着急,“我好像卡住了。”
“好像”是宋易权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要不是他不看路,也不会掉坑里去。
封贸应声回头,单手垂在跨线一侧,看见宋易权的窘态,竟是轻咳了一声,才走过来扶稳轮椅。
好香。
是封贸身上的味道。
宋易权稍稍偏头错开身体接触,又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很淡,有时候稍纵即逝,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才能闻真切。
封贸双手用力,试着把轮椅提起来,可是宋易权还坐在上面,轮椅本身也重,封贸心有余而力不从。
“可能需要你起来一下,卡太里面了,有点费力。”
189的身高,体重比其他这个身高较轻的宋易权一动不动,这也不是嘴上说起来就起来的事。
后知后觉到宋易权不方便移动的一点,封贸换成单手扶轮椅,问:“我抱你?”
宋易权淡淡一笑:“麻烦。”
抱人一回生,二回熟,封贸把宋易权放在秋千上,等他坐稳了才去拯救轮椅。
宋易权无法安放的长腿无力搭在草地上,他细而长的右手拉住秋千绳,听见了陈旧秋千发生抗议的声音。
隔了一定的距离,宋易权平视前方,看封贸轻而易举把轮椅提了出来,蹲在轮椅旁边,端详受苦的半边轮子。
风刚刚好,湖上的波光很耀目。
轮子上沾了杂草和泥土,虽然说宋易权很少用手转动轮子,但光看着也闹心。
封贸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块手帕,细致为轮子擦去污秽。
宋易权眼眸不由自主放大,难以言喻看着封贸手里的格纹手帕,忽地想明白,为什么刚才他觉得封贸身上的味道熟悉。
手帕不是陈益生的吗?!
真相大白了,陈益生只是递了一下,后面的人是封贸。
手帕看起来贵重,一小块料子也格外精致,现在封贸在擦泥土,破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这么多年,封贸习惯了带一张手帕,平时却不怎么用,多半只是一个装饰而已。
不过,他不会让它沾着脏东西。
事急从权吧。
封贸擦好泥,把手帕叠好塞在了轮椅后面,拍拍双手的泥土,大步流星地走到秋千前面。
宋易权正要道谢,封贸整个人矮下去,摸到了宋易权黑裤腿下的小腿肚。
“沾到泥了。”说话的时候,泥也掸干净了。
宋易权觉着他碰到自己的时候,被他的温度烫得小腿肚疼,痛觉一闪而过,恍若一次错觉。
“可以坐吗?”
宋易权笑着点头。
秋千上一下子又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嘎压声大了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