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脸上写满了焦急,握住了面前的铁栏杆,“怎么样了,你快点说啊!”
“他有自闭和抑郁的倾向,昨晚在台上之所以会昏倒,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下了,精神太过于紧张产生了错觉。”
所以误认为脚上的电子镣铐打开了。
律师说完后,沈宴顿时陷入了一阵极度强烈的痛苦冲击,他低下头,额头抵着自己的拳头,肩膀耸动,发出痛苦的呜咽。
他一直认为郁觅和他平静相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并没有想过在郁觅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无法想象,面对他施加的所有压力,郁觅到底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而他甚至在郁觅独自面对外界无数目光视线压力的同时,为了他自己的私欲,强行为他套上了束缚。
他本来应该享受着所有人滚烫热烈的瞩目,成为最耀眼的存在,被所有人高高仰望的星星。
就因为他自己的占有欲作祟,彻底摧毁了这一切,妄图将他拉向阴暗潮湿的黑暗角落里共生。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盲目自私。
沈宴只觉得心脏快要被撕裂了,针扎一样的痛苦快要让他无法呼吸,肺部被剧
烈挤压,他眼前一片漆黑,低着头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也无济于事。
“沈总!沈总!您冷静一点!”
律师的声音时而遥远时而贴近,直到后面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这次的会面时间到了,沈先生,您……”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宴双目赤红,精神在近乎崩溃的边缘,沙哑的声音里仿佛在求得一丝救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认,他的一切痛苦全部都是我造成的!”
“沈总!”
律师惊慌地跟着站起来,连忙道:“这些话不能作证,我的委托人目前精神状态不稳定,他需要休息!”
年轻的警察没有经验,连忙传唤了其他的警察进来,无论律师怎么阻止,还是将沈宴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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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窗外柔和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落在白色的瓷砖上,空气里飞舞着细小的尘埃。
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还有淡淡的花香。
床头上摆着花束、果篮,昨天晚上的奖杯,许多由粉丝寄来的信件放在床头柜下的袋子里,堆满了整整好几个大袋子。
床上的青年闭着眼睛,穿着蓝白色的病服,略长的黑发搭在额前,他闭着眼睛恬静地睡着,但皮肤苍白,唇色很淡,放在身侧的手背上扎着针。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掉。
郁觅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病房里格外安静。
似乎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所有人都出去了。
郁觅茫然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视线缓缓挪到手边的吊着的点滴。
是为了给他补充能量的营养针。
他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进来查房的护士注意到他醒了,眼底闪过惊喜,连忙走过来测了一下基础的检查,看着他苍白的唇色,心疼不已,轻声道:“你不用担心,在这儿很安全,你好好休息,没有人会再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俨然成为了一名小可怜的郁觅缓缓挪动眼睛,仿佛终于回过神,对上完全陌生的护士,单薄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他挣扎着用手撑着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没有力气而十分艰难。
护士见了连忙想要上来扶他,只是还没有碰到,床上的青年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顿时缩成一团,剧烈地挥舞着手臂,声音颤抖道:“别过来,不要碰我!”
和他的手背相连的输液管在空中晃动,护士连忙后退了两步,轻声安慰道:“好,我不过去,你放松一些,这儿是医院。”
“医院……”
郁觅似乎终于冷静了一些,他尝试了许久,终于用手臂撑着自己勉强坐起来,打量着整个病房。
他看着放在地上的信件,床头的花和果篮,最后视线落在那座金色的奖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