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是因爱生恨吗?”
“能解释下您和郁先生现在的关系吗?”
沈宴的薄唇紧抿,从走出医院到坐上警车始终一言不发,他的脊背微弯,眼神空洞,漆黑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
咚的一声。
警察关上了车门。
所有的窥视被挡在外面,警察坐上驾驶位,没有对这些问题做出解释,驾驶着警车扬长而去。
但铁板钉钉的是这件事多少和沈宴有关。
直播间里的观众激烈地讨论着:
——居然真的被带走调查了。
——这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了吧,不然怎么敢这么做,沈宴你真的是坏事做尽!
——所以以后可以买到他踩缝纫机做的衣服了吗?
——乱讲算造谣啊各位!沈也可能是知道内情配合调查而已,大家等官方通知吧!
第二天的股市开盘。
沈宴所属的集团以及其旗下的子公司股票大跌,蒸发了至少上千亿的市值,位于财经新闻板块的头版头条,而一直以雷霆手段著称的公关团队始终没有站出来解释。
沈宴在警察局待了一个晚上,坐在冷硬的审讯椅上,始终一言不发,脸上的伤口已经干涸了,身上的西装也皱得不成样子。
审讯室的门打开时,沈宴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警察在他的对面坐下,拿出了搜查令和一个证物袋,“我们在您名下的一处房产查获了很多东西,沈先生,您可否就这些东西的用途做一下合理解释呢?”
沈宴缓缓抬起头,呆滞的目光在触及袋子里的银色手环时剧烈地颤动着,呼吸变得格外急促,沉默了数秒之后,张开干涸的嘴唇,“我……”
忽然审讯室的门被敲了敲。
“队长,”一名年轻的小警察打开门,低声道:“沈宴的律师到了,要求见他的委托人。”
“啧。”
被叫做队长的老警察皱着下眉头,虽然不情愿,但知道这些有钱人请的律师都很难缠。
于是他十分不爽的起身走到沈宴的面前,掀开审讯椅的桌板,叉着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律师焦急的伸着脖子张望,直到里面的铁门被打开,沈宴走进来在他的对面坐下。
“沈总,您没事
()吧?”
律师看着他脸上已经干涸的伤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对你动手了?!”
沈宴的声音沙哑道:“不是。”
律师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沈宴,他跟了沈宴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而他们面临的指控一旦罪名被认定,不仅对沈宴本人,甚至他名下的众多企业都是致命的打击。
“沈总,现在网络上的舆论我会让人想办法降低影响力,用其他社会热点盖过去,您不用担心。”
律师顿了顿,从目前他掌握的情况而言,沈宴做的事情确实太过火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道:“我接下来会让人去做郁先生那边的工作,积极赔偿,争取让他那边松口撤案——”
“不,”沈宴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是浓稠的痛苦,仿佛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用干涩沙哑的声音道:“他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后果应该让我自己承担。”
律师的脸上浮现震惊、不可置信的神色,开口还想要再规劝时,沈宴缓缓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律师看着他脸上痛苦自责的神色,顿时明白他想要用这种方式减轻一些自己的痛苦。
这是不理智也没有必要的方式。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沈宴在面对郁觅可以保持一贯的理智和思维,根本不会把事情推向现在的局面。
律师的很多话卡在喉咙,最后都咽了下去,转而道:“郁先生前不久已经醒了,医生检查后身体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外没有别的问题,但似乎心理有些问题。”
“心理?”
“嗯,就……”律师犹豫了下,知道现在告诉沈宴会让他更加崩溃,迟疑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