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界战战兢兢地行礼:“主人!”
李三郎微微笑着看向他,“鹊桥真人跑了?”
钱界垂头,“是,小人略给了些暗示,他很机灵,立刻自己设计脱身了。”
李三郎轻声问:“我似乎说过,让你听秦小娘子的。”
钱界额上滚落汗珠,“主人,鹊桥真人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
李三郎道:“那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吗?”
钱界低声道:“他姓李。”
“姓李呀!”李三郎举杯望月,清明的眼眸里似有层云雾飘过,“姓李,又如何?”
钱界不敢答。
李三郎饮尽杯中酒,低声道
:“不要再违拗了秦小娘子的话。护住她,别让她受伤。”
钱界道:“是。不过……主人,小娘子的身手在我之上。并且,她身后似有高人。”
“那你就为她做……她或那位高人做不了的事。不要让某些事,脏了她的眼,不要让某些人,脏了她的手。”
“是。”
钱界无声告退。
李三郎又倒了一杯酒,饮尽,犹似不尽兴,拿起酒壶,一气饮尽,抬手将酒壶掷入池中。
柔软水镜破开,琉璃光碎,摇曳了满池清圆。
迷蒙酒气里,氤氲光影中,有人咏叹如歌。
“人生一世,来如风雨,去似微尘。可是丑白,你可知,日行一善,不敌一念贪欲。于是……这岁月零落,瑾瑜蒙尘。可叹啊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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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鹊桥真人可能逃了,阿榆这夜睡得还是很不错,第二日还有兴致做了盒顶酥饼分与众人。
外酥内软,绵甜不腻。
经了她的手,再寻常之物也似比别处的适口几分。
不值钱却见心意的小东西,素来拉好感,同僚们看这小娘子自然更顺眼了些,想来不用多久,秦家孤女擅厨艺、懂礼仪的贤淑名声很快能传扬开,沈秦结亲也能更顺理成章些。
因这两日合作愉快,这次阿榆倒是没少了沈惟清那份,看沈惟清不在,甚至用碟子装了两只放在他的书案上。
这时韩平北来了,不仅取走自己那份,顺带将沈惟清的那份也装了起来。
“别等
他了。说是去户部查什么资料,指不定还有其他事,今天未必能过来。这顶酥饼得新鲜吃才香甜,放着也是可惜,不如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