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秋的岁数已经很大了,拖着老弱病残腿沿着山路回学校,心里把那小狼崽子骂成筛子。
最后,她发现她那倒霉学生站在路边,面前是一堆看不出名字的草。
赵晚秋双手叉腰气个半死:“裴西洲,你在干嘛?”
少年一愣,低声道:“卖花。”
赵晚秋:“有人买吗?”
裴西洲垂着脑袋:“那人是来旅游的,说要兰花,一棵五十。”
赵晚秋:“人呢?”
裴西洲声音越来越小:“他们骗人,已经走了。”
赵晚秋:“裴西洲,你告诉老师,你为什么不来学校?”
裴西洲抬头看她一眼,一双瞳孔偏浅的眼睛,很亮,干净得像是玻璃球,可是湿漉漉的。
“没钱上学了老师。”
那正是一个人最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是如初生骄阳般最骄傲的年龄。
自尊心比什么都宝贝,可裴西洲的自尊心已经被生活碾了个稀巴烂。
赵晚秋半天没说出话来:“花我都要了,你跟老师回学校。”
“钱我会还你。”
“你再敢逃课试试?”
“钱我会还你。”
“给老娘闭嘴。”
“钱我会还你。”
“老娘都他妈的要累死了!滚蛋!”
后来裴西洲不逃课了,但是他暑假han假从来不见人。
高三那年除夕,她用饭盒盛了饭菜,和丈夫一起走路送到山上。
等到半夜,才见那小狼崽子回来,满身是血。
看到她,他倚着木头墙,月光下的少年,笑得如释重负:“老师,还你钱。”
递过来的是整整齐齐一沓钞票,把她吓了一大跳:“从哪儿弄的?”
裴西洲擦去脸上的血迹,无所谓道:“有人贩毒,我举报了,这是奖金。”
后来她才知道,他要求去给公安机关当特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