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
孟秋魂不守舍的等了好几日,却无事发生。
而后,东宫来人,言明是为感谢她,由殿下亲自吩咐,送来的黄金百两。
算作是对此事做个了解。
“我……”她苦笑着和主系统求证,“我是不是错了?”
主系统并不明白,【根据现状,您的选择明智且理性,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他当时其实是、”她艰涩的说着,“是想让我承认的……故人。抛开所有外因,只在意和他的旧情。”
可孟秋顾及的太多,当着他的面儿,做了最不该做的选择。
他必然要因此而伤心难过的。
【可这不正是他促成的吗】主系统尽管不懂孟秋的想法,却还是温声宽慰她,【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您都没有错】
至此,孟秋便不再出声了。
不得不说,关乎主系统所说的前句话,倒是确有其事。
燕承南深谙人心诡谲。
他并没着人带话,也不曾刻意关照,仅仅是一百两沉甸甸的金子,就把两人间的情谊抹去,只留下了生疏又客气的一声谢。更教旁人因此而再不敢怠慢孟秋,为她解了坐吃山空的燃眉之急。
看着眼前规规整整码好的,一裸裸金锭子,她良久无言。
【您不觉得,这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吗】主系统客观的评价着,【他已经明白应该如何对待,和您之间的情爱与纠葛】
孟秋低声说道,“过程太残忍了。”
【是您的到来,有所缓解他面对这类情况的发生】
“我知道。”她心情复杂又沉重。
【或许这回与您有关,但您既然更改不了,不如就此接受】主系统话音温和,言辞却凉薄到近乎无情,【他是皇帝,迟早要经历,并且因此而做出抉择的】
她沉默片刻,仍旧是应,“……我知道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孟秋与不知哪位嫔妾娘娘相对而坐。
打从那番遭遇过后,她的日子逐渐热闹起来。
尽管燕承南不曾声张,但身在宫闱,人多口杂。俩人一并在太清池畔待了许久,归来时,太子殿下发髻散乱,衣沾残雪,她也浑身狼狈,更兼孤男寡女……哪怕东宫威势压人,也管不住胆大嘴碎的。
离了他庇佑,方教孟秋晓得,他平日里是为她拦住多少污言秽语,乃至恶意揣测。
人言可畏,不外如是。
哪怕孟秋对各方党派所知甚少,却也在近来的,一茬接着一茬的试探里,隐约晓得了其中暗潮涌动。
恰似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某个娘娘。
“你入宫年余,未见圣颜,偏生赶上陛下身子不好,唉……”美人佯自垂泪,望着她,同病相怜似的哀怨道,“咱们这等可怜人,到了现下,却不知飘茵落溷,究竟落得个怎样的境地了。”
孟秋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跟着叹气。
美人瞧着她,也不泄气,继续往下自说自话,“当年若非我家中逼迫,谁愿意进宫,贪图这劳什子的泼天富贵?哪怕有那份心,更得想想,能否有那个命呀。”
“……我父母双亡,自幼寄居舅父家中,然后被替代表妹,送进宫的。”孟秋依照寄体的记忆,将来由道出一遍,再度收获了美人的梨花带雨。
“好妹妹,你身世竟如此惹人怜惜!”美人一面用帕子拭泪,一面软声共她说,“太后娘娘慈悲为怀,听闻是要与陛下请命,为我等求个旨意,若到时候真要……便散嫔妃都家去。只不许再嫁,命却保住了。”
她却注意到另外一点,“陛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