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王嬷嬷重病,要回庄家去了?”
春日晴好,万里无云。
正值午休的时候。
孟秋听着旁人闲聊,又被这骤然提高音量的几句话吸引了视线,循声看去。
“咋?”她也跟着凑热闹,一样因着这个消息而觉得诧异,“你从哪儿听来的?王嬷嬷前几天不是还好端端的么,咋突然就病了呢?”
可惜的是,这些人此前还说得热火朝天,好似废话都是要事,未曾想孟秋一开口,就倏地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这……”
三两个小太监笑得不尴不尬。
“没啥,没啥。”
“都是我们乱说的。”
“咳,那什么,我得去忙了……”
“对还有我,我也有事儿!”
眼见着他们都散得干净,一个都没留下,像是自个儿就和恶鬼没差别,孟秋不禁有些一言难尽。她脸色微妙又复杂,“……至于吗?”
好半晌,她哀哀怨怨叹了一声。
她被抛下倒也不急,待在原地,慢吞吞的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又顺手去舀水将碗筷洗了。就在闲里想忙的空晌,她思索着王嬷嬷病退的事儿,有些走神。却还有些不出所料。
凭借燕承南那个性子,若他愿意为旁的而去容忍王嬷嬷,才令人吃惊。
孟秋叹气,“妥协这个东西啊,懂得越迟越好。”
而王嬷嬷这遭离宫,必定是庄大人有意去讨好燕承南。谁让他庄家没教好下人,竟敢仗着自个儿的身份,逾矩去欺辱东宫里的人。但凡说得过分些,或是有谁想要挑拨,那王嬷嬷此番壮举,无异于代俎越庖,看轻于这位储君。
处于被迫害的那一方,孟秋表示十分的幸灾乐祸,喜闻乐见。若非寄体是个太监,不好去探望,她非得趁着王嬷嬷还没走,拎着点儿东西过去阴阳怪气一顿。
但大概也因此,她有意无意的,被东宫里的奴婢们孤立了。
虽说她不甚在乎,可在有些事情上,例如她想打探个消息,都被避如蛇蝎。这点就不太方便。好在孟秋想得开,她心知肚明,这世人嘛,大都趋炎附势。乱花渐欲迷人眼,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别人不搭理她,一定是她给的银钱不够多。
唯一值得商榷的——
就是寄体太穷。
这件事对孟秋来说倒不算太过麻烦。她用着之前攒下来的那些钱财,暂时还算宽裕,起码支撑得住她这一趟。坐吃山空摆明行不通,奈何她身在深宫,就是想去折腾,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剩空想了。
“来福!”
“哎!”听到有人喊,孟秋起身,“哎,在这儿呢。”
“别闲着了,有个差使给你。”那是个管理杂务的公公,与寄体有些交情,又比他们地位要高,便对他还似往常那样。他从袖里拿出红布袋,并着一沓子信封,再将这些物什递给孟秋,吩咐她,“去角门候着罢。”
孟秋接过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