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你这么做,会毁了自己的。”
“我的心已经死了,不介意再死一次。”
……
眼看事态越来越失控,一发不可收拾,被吻得喘不过来气的白苏将柳亦卿推搡开,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只咳得面色绯红,上气不接下气,随时都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柳亦卿被吓到了,一边拍抚白苏后背,一边大声喊下人的名字。
仆人们之前得了命令,不敢推门进来,只在门前台阶上站定,高声应答。
柳亦卿急切道:“去请大夫!快去!”
……
另一边,整座观澜苑,乃至整个柳家大宅都笼罩在阴云之中,压抑得让人暗自心惊。
赵五偷眼看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脸色,立刻唬得心脏砰砰直跳,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戚戚之色。
唉,这两天自家大人的心情可谓是急转直下,一日千里。先是素来不苟言笑,严肃古板的人不知从哪里抱回一个人,坚持说是天赐良缘,可遇不可求的小仙男。赵五眼睁睁看着一个只会关心家国大事,审案子写奏折的人,竟然弯下身段,学着去小意殷勤,体贴另一个人心境,还以为自家大人红鸾星动,不再孑然一身了。
谁知道世事难料,还没开心两天,小仙男跑了!
得,自家大人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不能形容了,反正以赵五有限的知识水平,是开解不了对方的。
话说回来,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容忍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
自从外出回来,发现观澜苑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赵五晕倒不省人事,赵简第一时间去屏风后寻找白苏身影,果然看到人去楼空。
惊怒之下,赵简错手捏碎了那盏特意被带回来的糖蒸酥酪,他让人找来柳芳信和毕展飞,说是白苏被歹人挟持,吩咐他们立刻派人寻找。
毕展飞听完,冷汗唰得一下流了下来。首辅大人微服私访,他非但没有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反而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了去,这要追究起来,他难辞其咎,少不得落个治安不良,教化不明之罪。
毕竟是地方官,毕展飞还是有些本事的,他熟知苏州地形,了解出城关卡,当即回去布置人手,挨家挨户进行搜寻。
原以为这事同自己没有多大干系,自认帮不上太大忙的柳芳信,自责之余,也只是派了些家丁协助官府办事,正要同赵简告辞,冷不丁被叫住了名字。
赵简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府内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么不见柳公子前来?”
柳芳信不解其意,却还是老老实实交代道:“大人有所不知,柳家布庄有一桩生意,需要去林州洽谈,老朽年迈行不了远路,犬子自愿效劳,昨天就已经离开了。”
“昨天?这么巧?”赵简意味深长道。
柳芳信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简笑了笑,眉眼沉静如水,没有多少温度。他让柳芳信下去休息,自己拿出一枚令牌,对赵五道:“去把暗处的人都调出来。”
这么大手笔?看来自家大人是真的再进去了。
“大人要让他们做什么?”
赵简阴沉沉地盯着浓墨似的黑夜,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道:“医馆,去查医馆,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要放过。”他可以同自己赌气,但绝对不能拿身体开玩笑,这是赵简的底线。
……
这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农家别苑,藏在榛榛莽莽的林木之间,周围层山叠翠,峰峦如聚,环境清雅宜人。
说起这处别苑,倒也大有来历,本是柳夫人娘家送给她的陪嫁,后来因过于偏僻冷落,上山的路径也难走,柳夫人上了年纪后就慢慢不大来了,地契到了独子柳亦卿手中。
小苑清幽静谧,少有人来,这一日却不知为何人声鼎沸,喧闹了许久,期间仆从往来奔波,端水送药,足足折腾了半日。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一切重归寂寂,鸟雀也纷纷围拢过来。
签了死契的仆人石头去倒水,看到周围花木上栖满了蝴蝶,外面的松树上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奏乐一般欢快,不禁惊诧地对自家哑巴老爹道:“爹,爹,你看,这些小东西今儿怎么都围过来了?跟闻着肉香的小狗崽似的,赶都赶不走。咱们在林子里住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呢。真是稀奇,稀奇。”
哑巴老爹摇摇头,自顾自扫地,示意儿子小声一点,不要吵到主人和贵客。
石头却暗自想道:这些鸟儿蝶儿难道都是冲着那个怪模怪样的江湖骗子才来的不成?不不不,说不定是冲着马车里的那位,唉,也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主人怎么那般紧张兮兮,生怕我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