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有什么话说不开啊，你又是男人，多哄哄就是了。”黄姐一边把肉沫下到锅里翻炒，一边对站在身边的越嘉陵殷殷叮嘱，“女人啊，都是情绪做主的。一高兴起来，什么都不计较了，一伤心，翻起旧账就没完。”
“刺啦”一声，肉下了锅，腾起一阵烟，很快就被抽油烟机吸走了。
隆隆的声响里，黄姐只听见越嘉陵苦笑了一声，摇着头道：“我们之间的事，黄姐你不懂。”
“黄姐我结婚几十年了，有什么不懂的！去，一会儿粥熬好了，你亲自给她端进去，要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喂她，顺便给她解释清楚。”
小青菜也被加了进去，稍微一翻，倒进粥里，撒盐调味。黄姐把粥盛出来，热乎乎的碗往他怀里一推，连声催促：“快去！”
越嘉陵没奈何，长呼了一口气——颜双意最近对他这么冷淡，连黄姐都看出来了，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但即使是知道了，他也不知这个结还能从何处解开。
尽管他已经无数次地对她解释，她仍然不肯相信他的初衷。
“当、当”门上轻响两声。
颜双意最近有些孕期反应，疲劳贪睡，早餐都是黄姐送到房间里的。
因此她也就如常喊了一声：“请进。”
谁知道端着碗站在门口的却是越嘉陵。
她的脸色立时转冷：“你有事吗？”
越嘉陵看着她。推门那一瞬间，她的神情明明是平和的，甚至带着点温柔的笑意，可一看到他，她的眉梢眼角都垂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剩下的都是冷淡。
不过黄姐有一点说得对，他不可能放任他们的关系这样恶化下去，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嗯，有几件。”
叮当的事还没有解决，颜双意打量他的神色，也是一派正经，就点了点头，收拢了被子，给他腾出了一个坐的地方：“那你进来吧。”
她还没起床，屋里的窗帘尚未拉开，门一关，光线更加昏暗。
他就在她腾出来的那点位置上坐下来，一面把粥碗递给她，一面絮絮地说：“前些天到酒店来过的那批医护里，有一位于护士，你有印象吗？”
“嗯。”粥碗有点烫手，她端着碗的手指不断挪动着，像在碗壁上跳舞似的。
“她又联系我了，说愿意为咱们作证。”
颜双意的手指顿了顿，一时忘了“跳舞”，等再反应过来，指尖已经给烫得微红了。她低低叫了两声，还没找到放碗的地方，那碗就被越嘉陵接了过去。
他好似不怕烫，捧着那碗的手十分稳当，另一只手还来得及拿着勺子在滚烫的粥碗里来回搅和：“见面的时间定在明天。”
舀了一勺粥，细细吹凉，递给她。
颜双意盯着那点粥，道了一声：“谢谢。”
“只是跟你通通气，不一定能谈出什么结果来。”他的声音平淡，“所以我同时联系了监狱里的董鹏。”
“董鹏什么也不知道。”颜双意摇头。
“不论怎样，做两手准备吧。”
他说的也没错，颜双意只得点了点头。
她不出声，两人之间一时又有些冷场。
“还有一件事，我……”话到一半，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越嘉陵拿出手机一看，道了声“抱歉”就急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