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山间氲出白雾,天边泛起鱼肚白,沉沉的阴云散开,天亮了。
枯死的小草重新挺立,凝固的血从野花茎下褪去,碎裂的石头合二为一。
风停,飞沙止,这一夜的漫长折磨终于结束了。
小咪疲惫的从紧紧攀附的大树上掉下来,在土地上扑腾了几下后站起来,犹豫着小心翼翼绕开铺地的九龙冕服,靠近阵眼上跪着的图非晚。
“小晚,你的脸——”范迷惊恐的说。
死寂的图非晚缓缓睁开双眸,她脸上狰狞可怕的无数血痕刮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白皙无瑕的容颜,若不是她的眼猩红的犹若在滴血,提醒着昨夜那场疯魔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便看不出其他异样。
范迷惊疑的说:“。。。。。。怎么回事?”
图非晚按住袍前胸口的位置,哑声说:“小咪,带着这些东西我活不下去。。。。。。我没办法。。。。。。好痛。。。。。。太痛了……”
白猫用爪子指着自己,说:“那就重新放到我这里,我替你收着,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拿走,你若不要,我就永远帮你收着。”
图非晚精疲力尽闭上眼,喃喃:“谢谢。”
她身上氤氲出一抹极淡的血光,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一闪,极快的飞进了范迷的身体里。
范迷在心脏位置又感觉了那个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藏了那么久,被小晚取走后还有点不适应,现在那东西又重新回到了他这里,范迷郑重的说:“我会替你收着的。”
图非晚静静看着猫。
范迷想了想,“小晚,我能问吗?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这个东西让你昨夜失控的吗?”
图非晚的眼神迷离,声音嘶哑,说:“这是他们都想要的东西——”
她将手指抵着殷红的唇瓣上,露出一抹近乎妖异的笑容,轻柔沙哑的说:“嘘——不要告诉任何人。”
天光大亮。
图非晚撑地站直身体。
晋戚的身影掠过上空,他看不到她。
图非晚欲撤下结界,范迷抬爪指了指她的身上。
图非晚抬手一挥,破烂的冕服便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套她平日里经常穿的休闲装。
范迷盯着她在山林间露出身形,然后找了她一夜的晋戚立刻发现了她。
图非晚重新露出甜甜的笑容,在晋戚单手撑伞落地的时候迎了上去。
她挽住他的手臂,与他一同向前走去,看不出一丝昨夜强烈的痛苦和极致的憎恶,顾盼时回眸,范迷看到她眼波流转间残留的淡淡的红,像一抹暗藏的杀意。
白无常收到了图非晚的电话,她说二哥昨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到,今天回过去后二哥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了。
从阎罗大怒那一日起,白无常就没在见过黑无常,他猜测是阎罗想让黑无常做些什么事。
白无常拿着电话贴在耳边,望着紧闭的阎王大殿,眼神黯淡:“可能是二哥想你了吧。”
“我也想你们。”
“小晚,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大哥你说。”
白无常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哭丧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