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易有些恍惚:
他的病又发作了吗?眼前的男人在此时看起来竟是如此的陌生。
“阿绥……”
羔羊无助地垂着纤长的睫毛,在男人露骨的眼神中,微微泛上了粉意的指尖微颤——他轻轻抬手,覆上了男人的手背。
岑温绥一愣,目光恢复了些许的清明,他微微皱了皱眉,将手被从白皙的掌下划出,迎着对方微愣的目光,俯下身去。
温凉带着缱绻爱意的吻给予了受难的羔羊。
岑温绥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医生——他安抚了他漂亮的爱。
“别怕。”
“这没什么。”
蓝桥易无意识间表现出来的惶恐被男人默不作声地看在了眼里,他伸手将少年纤细的身躯揽抱在怀中,胸前精致的怀表一闪而过。
“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
正当蓝桥易陷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逐渐蔓延上了病发后有些疲倦的困意时,耳边看似无意的一句话,令他骤然咬紧了下唇。
洁白的齿在洇红花汁中压出了一道白,原本混沌的意识在危悬一线间清醒过来,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蓝桥易才没有在猝然袭来的紧张之中挣脱男人的怀抱。
他轻呼一口气,垂眼看着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抬手抱了上去。
然后转过头去,在男人探究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个怯怯惹人怜爱的笑。
“阿绥,我很听话的。”
温棕色的瞳仁中倒映着怀中少年那张向来令人心折的漂亮脸蛋,男人不发一言,在对方愈加紧张的神情中,微微勾唇。
“当然了,乔乔向来是最乖巧的孩子,还记得小时候,伯父不让你出去玩,你便真的老老实实地坐在小花园中等着我到你家来。”
“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你总是笑的很开心。”
似乎是真的想到了那时的欢乐,岑温绥紧了紧揽抱着怀中的力道,胸膛微微发颤,低低的笑声传到了蓝桥易的耳中。
“只是可惜……伯父走了。”
耳侧的声音倏地低沉下来,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忽然下拉,蓝桥易一惊,便听到了脑海中039的声音:
[触发个人任务:豪门凶杀案。]
[你原本是个无忧无虑的豪门小少爷,即使母亲早亡,仍然有着疼爱你的父亲和一同长大的竹马,在宠爱中被呵护着长大,只是一场意外使你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入院前的所有记忆……]
没有关紧的窗户中吹来了一阵冷风,蓝桥易微微打了个哆嗦,在男人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娇小的身子嵌在了未婚夫的怀中。
揽抱着他的男人见状,方才好似凝固住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他关切地看着他的小未婚夫,伸手捂住了怀中人微凉的指尖,微垂下头来,宠爱地说道: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怀中的小漂亮微微点了点头,眨巴着一双乌黑水润的眸子看着男人,艶红的唇轻启,小小声地告诉岑温绥:
“嗯,阿绥,我想回去了。”
出乎蓝桥易的意料,男人这次竟然很快便放开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蓝桥易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便被男人微微捏住了后颈。
“嗯……?”
纤长的睫毛微颤,他心下一慌,以为男人又发现了什么,却在下一秒微微一愣。
轻阖的薄薄眼皮上被岑温绥印下了一个吻,耳侧传来的声音温柔:
“去吧。”
蓝桥易双手拢着男人其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在对方纵容的眼神中执了起来。
软白的小脸倚靠在温凉冷白的手心处,秾密的睫毛微垂,眼神怯怜怜地看向了岑温绥。
“阿绥,你说过,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斯文俊美的男人眼神变了,他喉结微动,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止住了话语。
“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