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梓倾趴在皇帝身上回头,是解释的语气:“没事儿,就只是……我把皇上的衣裳扯坏了,我赔……”
她都没说完呢,只见李成禧捂着眼,一阵旋风似地退了出去。
跟随皇帝多年的大太监几乎要内牛满面:华尚仪威武,她居然推倒了皇帝,她居然把皇帝压在下面,她居然还扯破了皇帝的衣服……遇上这么个狠人,没开过荤的皇帝总算要开窍啦!
皇帝这会儿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青,他真是服了华梓倾这一句神来的解释,明日待她酒醒,不知她会不会后悔,亲口坑了自己的清白。
他认真地问:“你起不起来?”
华梓倾点头说“起来”:“臣服侍皇上就寝。”
皇帝宽下袍衫,只剩了一身雪白的中衣,躺在床上。他偏过头来问:“你累吗?”
华梓倾坚定地摇头:“臣不累。”
为了白玉牌和龙腾剑,她要伺候好主子,坚持到最后一刻。
皇帝也有点舍不得她这会儿就走,于是装柔弱,哼哼了两声:“朕晚间写字写多了,右臂酸疼得厉害。”
“臣去为皇上请太医?”
“倒也不必。”皇帝按着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像是强忍疼痛,言语却温柔无比,“没多大事,若深夜传太医,又闹得阖宫不宁。”
华梓倾觉得,皇帝今晚简直就是善良正义的神仙化身,她想也没想就说:“那臣给您揉揉。”
皇帝略微舒展了眉头,似是深感欣慰。“如此,再好不过。那便有劳皇后。”
华梓倾愣了愣,还是乖乖地过来,就在床边脚踏上坐下。她对皇后这个称呼不适应,不过她没反驳,这点让皇帝很满意。那至少说明,她虽然醉酒,但是对于答应了做皇后的事还记得,没有不认账。
橘黄的灯光柔柔地倾泻在床边,皇帝又闻到华梓倾身上若有若无的兰香。她是个不爱脂粉的女子,身上的香气亦是清清爽爽的,沁人心脾。
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白净修长的后颈,玉一般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上手,试试有多细滑。
她虽然穿着朴素的尚仪服,却难掩绝代的芳华;她那双手虽舞刀弄剑,虎口处有薄茧,但十指纤白柔美,像春日里最可口的笋尖。
她揉得轻巧,像羽毛拂过心头,皇帝觉得痒痒,也不知是胳膊痒还是心痒。
正当他又一次悄悄地忆起那个荒唐的梦,思绪纷纷,心神旖旎……他突然感觉臂上一沉,偏头看去,华梓倾居然枕着他的小臂睡着了。
皇帝躺着叹了口气,心中又有点小窃喜。上次枕了他的肩,这次枕了他的手,下次,是不是该到怀里来了?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儿,睡意全无。他又看了眼华梓倾,心里琢磨着,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自己的胳膊该麻了,她那脖子也该睡拧了。
于是,皇帝坐起身,用没被压着的另一只手去拍她的脸,连着叫了两声“皇后”。
她已经睡沉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酒气发散出来,染得面若桃花,唇如点绛。
一室宁静,皇帝只听见自己那两声“皇后”,低低浅浅的,宛如柔肠百转,缱绻缠绵。
这叫是叫不醒了,却也不能就让她睡在脚踏上。皇帝一边往外抽自己胳膊,一边思考该怎么办?
这会儿若是喊人,恭喜恭敬都在春晖堂,门口尽是几个太监。皇帝自己都还没碰过的皇后,叫太监来扛万万不可。
那么,皇帝权衡了一下,在他自己体力承受范围内,离华梓倾最近的,就只有这张龙床了。
他光脚下床,再回身弯下腰去抱人。
这要是在他穿越前,像华梓倾这样的身量,他能公主抱着参加千米跑。
然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被体力拖后腿,无论做什么事,动作都潇洒不起来。
皇帝像拔萝卜似的,环抱住她的腰,刚一站起来,就摇晃了几下。华梓倾睡梦中也察觉到危险,支撑不稳,她怕摔倒。她眼都没睁,直接一抬手,抱住皇帝的脖子,头枕在他的怀中,继续睡得香。
昏黄的烛火摇曳,软玉温香抱了满怀。她气息沉沉,那样子既乖顺又撩人,属于她的幽香在鼻间萦绕,让人无法忽略,娇软的红唇更是致命的诱惑,就在他低头可及的地方。
皇帝清晰地听见,自己失了节奏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