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手指挑过了那一丝调皮蜿蜒到脸颊唇角墨发,手指滑过耳垂,目光停留在了耳垂后面。
耳垂之后是很难注意到地方,帝王平时朝服冠冕,得观面容都难,更何况是观其耳后。
但现在,那耳垂后侧一颗小小朱砂痣红艳让人忽略。
“还真是有趣了。”沈醇笑了一下,亲吻了那处一下。
本来熟睡人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沈醇顺着他背安抚着他情绪。
特殊任务么……
凤飞白真正意识清醒时候龙帐之内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外面隐隐烛火透进几分,他微微动了一下,却是十指紧扣,耳后有温热呼吸传来:“陛下醒了?”
之前发生一切随着这一声在脑海之中闪过,凤飞白收紧了手指,却是握住了沈醇手。
那背后呼吸声顿了一下,却是发出了一声低笑:“现在才紧张,为时已晚。”
“朕何时紧张了?”凤飞白心里滚烫很,嘴上却不认输,他扣住那手轻轻翻身,正面对上了沈醇看过来目光。
男人只着里衣,领口因为动作而敞开,露出了极为修长颈部,慵懒随性,却无损矜贵之意。
虽是处于下位,可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他一个人了。
凤飞白屏住呼吸,凑上去吻在了他眼角位置,他最喜欢这个人眼睛,多情而又深情,每每看人时,都像是要将他溺毙在其中。
“身体有觉得不舒服么?”沈醇很自然搂住了他腰问道。
凤飞白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汗湿感觉,也没有哪里觉得不适,反而温暖干燥,想一辈子都不起来。
“陛下既是醒了,臣也该走了。”沈醇温柔说道。
“你去哪里?”凤飞白下意识揪住了他衣领道,“夜晚奔波劳碌,明日再回去。”
“我若在陛下这里过夜,你猜朝臣们会如何揣度?”沈醇捏着他脸颊笑道。
若只是功高震主,那是权臣,若是献媚君王,引得后宫失衡,那是佞臣。
“可此事总不能隐藏一辈子。”凤飞白抱住了他腰,抬头道,“你占了朕便宜,自然是要负起责任来。”
沈醇没忍住笑了一下道:“为了陛下,臣愿做佞臣,只是若我子时之前不归,恐生杀戮之事。”
只送信物出去是没用,梁文栋那样死脑筋只认人,不认物,但这对于将军而言是好事。
凤飞白蓦然明白了他意思,手指抓紧了他后背衣衫道:“你进宫之前还有布置?”
若是子时不见人,宫外人自然会入宫救他出去,他不知沈醇兵力部署,但能让他如此自信,自然是攻破他这宫城没有什么难度。
沈醇未答,可是却也没有否定,凤飞白薄唇微抿,心中微涩:“你防着朕?”
“陛下重兵不也防着臣么?”沈醇开口道。
凤飞白顿时没了底气:“可是……”
“之前是我不信你,是我不好,此事到此为止,便算是扯平了好不好?”沈醇低下头询问道。
凤飞白知道,他们之前是在互相防备,他曾经布置宫宴,这人不完全信他也是正常:“朕今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臣亦是。”沈醇亲了他一下起身,却是感觉到了袍角收紧,转头去看时,那衣服一角被帝王攥在手中不曾松开。
凤飞白注意到他视线,眸光微转:“再留一刻。”
相拥而眠犹嫌不足,更何况他要离开,帝王不该沉溺于情爱,可是他们互许一生一世,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烛光微弱,帝王眼睛却很亮,就那样无害躺在床上,其中含着水光,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祈求,像是眼巴巴小动物一样,让人觉得若是不答应他要求,就跟犯了天大罪一样。
沈醇手指划过他眼角笑道:“陛下日后不可用此种眼神看其他人。”
“什么?”凤飞白疑惑道。
“被陛下如此看着,臣想连性命都奉上了。”沈醇拉过了他手,将手上扳指褪下,戴在了他手上道,“臣今日不能留,就让这个陪着陛下吧。”
那扳指在他手上戴了两年,即使玉质寒凉,上面也带了沈醇体温,凤飞白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觉得这人走了,大殿空旷漆黑,只留下他一个人心里空很。
但现在……凤飞白看着那红玉扳指道:“何时取回?”
“明日清晨。”沈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