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目光打量,凤飞白目光游移就是不敢对视:“是朕多虑了。”
是他想差了,这人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并未打算食言。
“只有多虑?若我真要走,陛下预备如何?”沈醇问道。
凤飞白握住了他手腕,眸中涌上了愧疚之意:“朕是预备将你留在宫中,你若生气,想如何罚都行。”
是他做错,他认罚。
手腕接触温热,沈醇手指缓缓擦过帝王脸颊,那红玉扳指带着微凉,让凤飞白难以自制咽了一下口水:“这可是陛下自己说。”
沈醇手臂使力,已然将御座之上帝王抱了起来,凤飞白下意识搂住了他肩膀,但帝王冠冕颇重,却是直接顺着动作砸落了下去,在龙椅之上碰撞作响。
“陛下有何吩咐?”太监总管在外听到声音问道。
凤飞白平复着呼吸道:“无碍,不必打扰。”
外面恢复了安静,凤飞白扶着沈醇肩膀道:“你放我下来。”
他可是男子,如何能做如此女子之态。
可扣在腰间力道却让他无法挣脱。
沈醇笑了一下,抱着他起身往寝殿处走去。
“沈醇!”凤飞白神色紧张。
“陛下可是怕了?”沈醇笑着问道,“若是怕了……”
“朕自然不怕,可……”凤飞白不知该如何言语,男人那种视线他自然明白是何意思。
这人是想要他,他自然明白,可他观那些画时,从未想过自己是被抱起一方。
“陛下,这种事要看个人本事。”沈醇将他放在了龙床之上,手指摩挲着他唇笑道,“陛下想做,得靠自己去争。”
床帐落下时沈醇吻住了他唇,凤飞白扶住了他肩膀,力道却是渐松。
大殿之外重兵把守,却一直得不到陛下让进去命令,小太监低声询问道:“陛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锦荣站很稳,“不要胡乱揣测。”
之前听陛下语气明显平和很,显然是跟王爷心结解开了,他们在外面等焦急,说不定人家正是情浓呢。
“是。”小太监说道。
日暮西垂,宫门之外一辆马车久久停在那里,小厮情绪有些躁动,踢了踢脚底树叶,向车中人说道:“相爷,天快黑了。”
“宫中情形如何?”窦昀声音传了出来。
“没什么动静,只是一直围着。”小厮说道。
窦昀心里有些沉,这么长时间不见出来,说不定已经尘埃落定了,他撩起了车窗看着宫门处,夕阳西垂,像是血一样红,给这宫城都镀上了一层红色光辉,巍峨高耸,却又绝人生路。
那样风华绝代人,到底敌不过帝王之心。
“回去吧。”窦昀叹了一声道。
当日翊王引他为知己,若真是知己就好了。
今日是翊王,日后也不知道会轮到谁。
大殿门被从里打开时,所有太监侍卫皆是戒备,锦荣小心看去,在看到沈醇身影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王爷。”
“抬些热水进来。”沈醇声音中带着些许慵懒和餍足。
“啊?”连锦荣闻言都惊讶了一下,只是当他看到门缝处沈醇身上随意披着外袍时,连忙跪地道,“是。”
这就算是两年之约到了,可是怎么是王爷出来……不能想不能想。
热水匆匆抬入,沈醇挥退众人后抱着床上昏睡人清洗了一番,一应床上东西换过,又将人重新放在了榻上。
一番动作,本是熟睡人有些迷迷糊糊要醒,沈醇想了想,上床从身后抱住了他道:“陛下再睡会儿。”
他声音温柔,凤飞白下意识抓住了他扣在腰间手,又是呼吸恢复了平稳。
京城兵力调度,数日殚精竭虑,又是亲密了一番,此时心神放松,也难怪他困倦。
沈醇撑头躺在了他身侧,帝王墨发蜿蜒,有一些压在了脑袋下面,顺着床榻散落,只着里衣,睡心神放松,眼角处还有些濡湿浅红,看起来无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