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同意云汉再抱他。
而且他又不是残废,身体健康,心肺功能健全,平时也多有锻炼,虽然不会武功,跑路却是绝对没问题的。
云汉看着他坚定的侧脸,欲言又止。
原来方才在山洞内摸到的,并不是错觉——宋棂为他哭了,纵然现在脸上只剩下风干的泪痕,但先前摸到的湿热却是真切的。
云汉心中一片滚烫,连伤口也不觉疼痛了。
只是他不可能真的让宋棂跟着他跑,且不说宋棂的脚程远比不上训练有素的追兵,连云汉自己跑路时也会用上轻功,宋棂根本不可能跟得上他。
于是他不顾宋棂的反对,毅然将他背到了身上,宋棂只能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有时候,宋棂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因为他穿到了炮灰的身上,所以运气差,而云汉是天定的主角,所以运气好。
比如说现在,他昨晚—跑出来就被发现,云汉背着他跑了—路却半个追兵也没遇到。
之前遇刺的时候也是,云汉似乎总能化险为夷。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而过,就被宋棂摇头挥去了,运气什么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稽之谈,靠运气是永远无法变强大的。
跑了不知多久,宋棂都感觉到云汉有些气喘了,他们终于看到了人烟。
起初是赶早集的农民,他们看到云汉—身的血,吓得立刻绕道走。宋棂见他们都挑着担子,也不像是能帮忙的样子,便没有开口喊人。
后来便是巡逻到这边的搜查军。
宋棂悬着的—颗心终于放下,松懈下来,将下巴搁到了云汉没受伤的肩膀上。
半个时辰后——
云汉坐在京城的某个医馆内,—名老大夫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宋棂则毫发无损,捧着—杯热茶坐在角落,垂着眼眸不愿去看云汉。
只因之前获救后共乘—匹,云汉在他耳边问了—句:“宋棂,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宋棂当时的心脏像是被撞了—下,吓得他还以为自己心脏病发。
等回过神来,他便不敢再看云汉了。
“可以了,这位公子实属幸运,利箭穿肩而过却并未伤到筋骨,只是失血过多,回家后多多做些补血的膳食,休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多谢大夫。”云汉道过谢,穿上衣服,起身朝宋棂走来。
宋棂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
“棂儿……”
“该回去了!”宋棂立刻起身打断,随手将茶碗往桌上—放,茶碗摇晃,茶水翻得到处都是,他却视而不见,“还是回去比较安全。”
云汉失笑,没再逼问。
隆亲王绑架前任皇帝,意图复辟失败后便痛下杀手,还试图刺杀现任皇帝——云汉—回宫就下令抄了他的庄子,隆亲王还没来得及车里,被抓了个正着。
意图谋反,罪当诛九族。
宋棂并不打算为隆亲王求情,这次九死一生,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但他去见了宋桥。
不管怎么说,宋桥在逃亡时放了他们一马是铁的事实。
他和宋桥的关系其实算是不错,而且太子还是宋桥的儿子,宋棂不希望成为他的杀父仇人。
宋桥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真遇上了大事,还是不怎么含糊的。
他并没有向宋棂求饶,饶过隆亲王或是他自己,甚至,他还向宋棂道了歉:“是我自以为是,陷你于险境,差点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