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棂轻笑一声,将云汉拉到身边:“他是我的护卫,而且,已经名草有主了。”
李员外一窒,片刻才道:“他是你的护卫,那这绣球便当是公子你接的了。”
宋棂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员外仿佛遭人羞辱,脸色黑如锅底。
宋桥火上浇油:“你也配?”
他见宋棂没有反对,将腰间的令牌露了出来,金灿灿的差点没晃瞎李员外的眼睛:“看清楚了,我们公子是你能高攀得上的?也不怕折了寿!”
李员外就算再没见识,这会儿也认出了这是出自皇宫大内的金牌。
顿时脸色煞白,看向宋棂等人的眼神全无方才的殷切,只留下了深深的恐惧——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最是残暴,喜以折磨人为乐!纵然他想攀附权贵,也不想把女儿的命搭上,甚至把整个李家搭上啊!
“还想嫁女儿吗?”
宋棂微微一笑,看在李员外眼中却如同恶鬼。
李员外连连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雅间的门就被重重推开,一个妙龄少女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管家焦急的声音:“大小姐,老爷正在谈事,您不能进去啊!”
少女径直冲到李员外面前:“爹!我说了多少次,你招亲回来的男人我不嫁!”
李员外脸上的肉抖了抖:“成何体统!还有外人在呢!”
“这就是这次接到绣球的人?”少女扭头,柳眉倒竖的小脸在看到宋棂时愣住,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粉红,“你……你就是接绣球的人?”
宋棂:“……是他。”一指云汉。
少女眼底闪过失望:“哦,这样啊,爹!我不嫁!”
宋棂:“……”
云汉居然被嫌弃了?!
李员外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你想嫁,人家还不想娶呢!爹还有正事要谈,赶紧出去!”
少女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扬长而去,就是转身的时候,恋恋不舍地冲宋棂看了好几眼,将李员外吓得胆战心惊,生怕小皇帝震怒。
宋棂:真是突如其来的桃花运呢。
本来么,一个不打算娶,一个得知真相后更不敢嫁,这件乌龙事便该告一段落。
然而临走时,宋棂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让李员外和宋桥留下,其余人都赶去了屋外。李员外不知他意欲何为,胆战心惊。
“孤忽然想起,方才绣球都快砸到孤脸上了。”既然身份暴露,宋棂也不再掩饰,“员外郎,一顿饭可不能抵消袭击君王的罪过啊。”
李员外腿一软,直接跪了。
宋桥不解地看着宋棂。
宋棂浅笑道:“不如办场喜事,冲冲晦气吧。”
“陛下要留下来参加李家的喜事?”云汉从宋桥那儿听说的时候,一脸的迷惑,“还要夜宿李家?”
就算李小姐这么快就找到了如意郎君,皇帝想喝杯喜酒,也不该在李家住下呀。
但更让云汉不解的是,宋桥回来后只让另外几个金吾卫去李家护驾,他想同往的时候却被拦住,说是小皇帝的命令,让他留在客栈待命。
云汉一头雾水。
直到第二天,他一大清早被喊起来穿戴喜服的时候,才是真正地如遭雷击。
喜事的新郎居然是他?!
是宋棂要求的吗?新娘是谁,李小姐?宋棂他究竟想做什么!
云汉满心抗拒,甚至想将喜服撕成碎片,可一旁有宋桥监工,时刻提醒着他这是皇帝的命令,云汉最终还是咬着牙穿上了喜服,骑上了白马,一脸棺材相地向李府出发。
李府门口,迎亲队伍一出现,新娘就被搀扶了出来。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按照习俗,新娘出嫁脚不沾地,应当由嫡亲或是宗族兄长背出来送入轿中才是,怎得新郎刚到,就迫不及待自己出来了?
云汉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新娘,惊讶地发现伴随着脚步移动,新娘露出的鞋面大小完全不像姑娘家的,连扶在喜娘胳膊上的手掌也半分不柔软纤细,纵然白皙修长,倒更像是……养尊处优的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