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正是气头上,当即和陆仅扭打在一起。
裴箴言再顾不得其它,把猫随手往车顶一放就冲向俩人。
如果他现在是一个人,他大概会不计后果痛痛快快跟胖子干一架,受伤也罢闯祸也罢进局子也罢,什么都无所谓,现在陆仅加入,明明二比一赢面更大了,他的冲动却悬崖勒马般急停,头脑一下子冷静到不可思议。
“陆仅,不要跟他打!”
陆仅是要考空飞的人,身上不能有伤疤,更不能留不好的案底。
裴箴言从小好战,这点大概遗传自汤婉约,但自从知道空飞的验兵包含一项疤痕检查后,他再没跟陆仅动过手,哪怕心里再窝火,都牢牢遵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
所以前几天他看到陆仅脸上的伤其实非常生气。
那种心情就跟发现自己千忍万忍都舍不得碰的女朋友扭头随随便便跟别人睡了差不多。
即便裴箴言不喊这一嗓子,陆仅也没有丧失理智,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面对胖子的攻击采取了以防御为主的保守战略。
昔日的哥俩好合起伙来对付别人的默契不减往日,两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各自箍住胖子一条手臂,又同时伸出脚去勾胖子的左右腿,最后把他的肩膀往下一压。
整个过程可谓简单粗暴,行云流水。
胖子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仰面放倒在地,两个男生一左一右用膝盖将他死死抵住,二比一的局面下,他仅剩的力量优势也化为乌有,像只五花大绑的大闸蟹动弹不得。
“放开我!”胖子无能狂怒地冲他俩吼,“你们讲不讲道理,砸了我的车还要打我!你们哪个学校的!这不是耍流氓吗?!”
“大哥你不要乱说话,你先动的手,我们属于正当防卫。”裴箴言的膝盖更用力地往下顶了顶,惹得胖子又一阵大呼小叫,“现在到处是监控,打没打你一目了然。”
胖子一开始还不甘心地死命挣扎,渐渐耗尽了力气,挣扎便渐渐停了。
裴箴言跟陆仅一致得出安全的信号,刚把他松开,谁也没料到他突然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少说250斤的人躺在地上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车是我家少爷的,我只是想追到喜欢十年的女神,现在窗户破成这样,女神也跑了,我可怎么办啊。”
裴箴言:“……”
陆仅:“……”
说曹操曹操就到,胖子的手机欢快地唱起铃响。
“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开我的车!”
车主手机里有114的来电和短信提示,胖子自知瞒不过,一边抖得跟筛糠似的一边把情况跟他家少爷说了一遍。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裴箴言只听胖子一通避重就轻的解释后又一通诚惶诚恐的“嗯嗯噢噢”。
胖子其实没打多久的电话,但陆仅已经耐性告罄:“你老板怎么说?”他指了指裴箴言,“他还要去医院。”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醒,裴箴言的手泛起一波痛觉,针扎似的跳跃在各处细密的伤口上。
“大老爷们受这点伤算什么?他失去的只是一点血,我们少爷失去的可是保时捷918……的窗户啊!”胖子不满地反驳,还不忘狐假虎威地吓唬人,“我家少爷就在这附近,马上就过来,他说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学生也不是作奸犯科的免死金牌!”
只见他一张大脸盘上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两条手臂也蓄势待发摆出了拦人的姿态,以防自己一番话吓得两个学生跑路,毕竟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将功抵罪。
但让他失望的是,两个男生平静无波,完全没表现出一丝“闯大祸”了的忐忑,个头更高点的那个还非常嚣张地用命令式的口吻催促:“喊他快点。”
胖子:“……”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
三人一猫在路边等了约莫十分钟,等到几辆颜色鲜艳的跑车呼啸而至,每辆车的副驾驶上都坐了个美女。
胖子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带一群富二代围到裴箴言的杰作前查看情况。
“草,下手真狠。”其中一人“啧啧”感叹两声,幸灾乐祸地拍拍为首那人的肩膀,“超哥,走保险还是怎么?”
“走他大爷,敢砸我的车。”叫超哥的那人似是刚睡醒,眼皮还半耷拉着,因此更显得戾气十足,他沉声问胖子,“谁干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