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在旁边安静站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妈妈的视线,他抬起头来,正看见妈妈伸出手,轻柔的揉了揉他的头。
正午的璀璨阳光里,林艳秋一身温婉白裙,站的直直的,笑着和他说:“走吧。”
林艳秋很少对林酒这么温柔,让林酒都有些受宠若惊,他跟在林艳秋身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飘起来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
林酒都生活在林艳秋泛滥的母爱里。
林艳秋把林酒带去了高端的私人定制店铺里,亲手给林酒挑出了几件西装。
她明面上捧着江元野,但心里头还是希望自己儿子更出色的,只是以前一直伏低做小是因为没有机会,眼下她终于起来了,连带着也想让自己的儿子更夺目些,她特意挑了一套很衬人的灰色西装,又选了一个红宝石胸针,最后挑了一双红色小皮鞋。
这身衣服一上身,显得林酒整个人都光彩夺目,他本来生了一张活泼的小圆脸,但最近清减了些,脸上的肉少了,少年人的骨架就突出来了,好像凭空比前些日子大了些,林艳秋眼光特别好,这掐腰小西装把他的身形衬得十分清隽,再加上面料高档,乍一看竟然有了点贵公子的感觉。
理发师给他做了一个发型,还想给他画画眉,被林艳秋拦住了。
“这样就挺好。”林艳秋绕着林酒转了一圈,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不知不觉她儿子都这么大了。
林酒是第一回穿这种衣服,很拘谨,身上被勒的很紧,感觉喘气都有点难,浑身上下都不习惯,但林艳秋很喜欢,一直拉着他说“好看”,他就穿了,当然,他自己没觉得哪里好看,感觉和平时都一样。
从私人会所出来,林艳秋没直接带他上车回家,而是拉着他在街上慢慢的走。
这一条街都是私人会所,有各种美容院和私人酒庄,来往的都是特别名贵的车辆,林酒跟在林艳秋旁边,听林艳秋叮嘱他。
“到了江家那里,如果有人问你,你要坦坦荡荡的回,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你告诉他们,你妈妈是秘书,爸爸是江于民,哥哥是江元野,不必避讳我们是重组家庭,见到长辈打招呼就是了,谁让你不舒服了,记得看情况,不用一味忍让,但也不要太过分,只要占理就行。”
“特别是白家的人,你看见了一点都不用让着!你记住了,妈妈就是被他们逼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别人没看见的地方,你都可以报复他们。”提起来白家的人,林艳秋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特别恶劣,她现在是把白家人恨透了,自然也不需要维持表面上的斯文,甚至
恨不得把白家人一个个都生撕了。
林酒听得直点头。
“还有,你要记住,你姥爷是政府的工作人员,早就退休了,你姥姥是人民教师,也退休了,你亲爸爸——”林艳秋斟酌了一下,说:“家里经商,在你小时候染病去世了,知道吗?”
林酒还是第一次听见林艳秋提起他父亲,他囫囵的应了一声,知道妈妈这是在往自己身上贴金砖。
他姥爷和姥姥什么都不是,就是普通的小老头老太太。
但他还是乖乖地应:“我知道了。”
“这是必要时的谎言。”林艳秋也不觉得教自己儿子这些那里不对,她教的理直气壮:“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也该知道有些事儿能做有些事儿不能做了,只要你是在给自己谋求利益,撒一些不会被戳穿的小谎没问题的。”
林酒眨巴眨巴眼,像是听懂了似得跟着点头。
林艳秋怕他吃亏,反复叮嘱了好几次,只要占理,就不要让步,如果要撒谎,一定要撒不会被发现的谎。
以前林艳秋要他让着江元野,让着白蕊儿,是因为林艳秋自己地位不稳,她现在稳了,底气一下子就足了,连带着教林酒的时候都和以前说的不一样了。
林酒跟着点头。
他本来不紧张的,但是现在却被林艳秋说的紧张,他感觉自己不是去给人过生日,而是去跟人家打仗的,他的手指抠着掌心,垂着眸,一边听着林艳秋说话,一边偷偷的想,江爷爷过生日,江元野应该也会去的。
他才想到这儿,就听见林艳秋说:“在宴会上跟着点你哥哥,看你哥哥跟什么人说什么话,都记挂在心上。”
林酒想了想,记下了。
然后,林艳秋带着林酒坐上车,回了江家,等江父下班回来后,再带上江元野一起走。
他们到家的时候,林酒以为江元野应该还在卧室里待着,结果他们才一进门,正看见江元野也在楼下。
今天的江元野一反之前懒散懈怠的模样,也穿了一身西装,但他不是灰色的,而是墨一样的黑色,也没带胸针,他扎的是领带,站着的时候身体笔直,脊背挺拔,肩膀宽阔,他个头高,五官又深邃,模糊了年龄感,乍一看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了,有江
父的三分逼人气势,林酒跟对方一对上眼,顿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江元野平时穿运动服的时候和现在好不一样,林酒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心跳都有点快。
小怂包赶忙垂下了眉眼偏开了视线,假装自己没看见,然后乖乖的跟在了林艳秋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