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回了之前住的梨院。
大抵是知道,往后她再也回不来了的缘故,离开不过短短三日,还比不上一趟远游的日子长,到了房内,却恍若久别归来,扑面一股子熟悉和怀念。
待一番收拾洗漱完,姜姝便打发春杏回了稍间。
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半天没合眼。
今夜受到的惊吓不小,路上时一双腿便软了,这会子,周身更是提不起劲儿。
脑子里全是那双非笑非要的黑眸。
姜姝眼睛一闭。
何止是他看走眼了,自己又何尝不是看走了眼。
连表哥的身份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自己在他面前,便也如同那跳梁小丑。
有功夫同有病并不牵扯,这等鬼话也就韩凌能编出来安抚她。
大夫把脉,镇国寺拿药,还亲自上门喂她喝
他早就知道她那病是装出来的。
姜姝顿觉毛骨悚然,不敢往深里想,脑仁一阵阵跳动。
原本畅想好的美好未来,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别说舒坦日子,恐怕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一阵翻来覆去,姜姝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翌日天色刚开亮口,春杏便进来摇醒了她,“夫人,老爷正寻您呢。”
姜姝迷迷糊糊,想起昨夜姜文召那张脸,不觉烦闷,“我这不是在这吗,还寻什么呢。”
春杏神色着急,小心翼翼地道,“世子爷今日起的早,同老爷提了一句,说昨儿晚上夫人亲口同他自荐,府上的笋子烧肉乃是一绝,想尝尝夫人的手艺。”
姜姝本还是迷迷糊糊的,愣是被这话惊醒了,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转头瞧了一眼屋里的沙漏。
卯时。
天才麻麻亮
何止起得早,他莫不是一夜没睡?
范伸确实一夜没睡,他择床,不习惯在陌生的地方歇息。
昨夜姜姝走后,范伸便继续坐在那木椅上,瞧了一阵书。
后来严二进来,不知从哪里顺回了一本病历,里头记载了那戏精十几年来,坑蒙拐骗,蒙混过关的所有病症。
一一翻完之后,范伸便没再打开过自己的书页,轻轻地捏了一阵眉心,突地想起了什么,吩咐严二道,“你再去查查,看那陈招灵有没有给过那女人旁的东西。”
每回范伸的吩咐,只需一句,严二便能领悟。
今日严二却领悟不了了,“不知大人说的是”
范伸眼皮子一掀,瞟了一眼严二,目光再敛下时,便轻轻地丢了两个字,“迷|香。”
一个女人而已,再妖的狐媚子手段,他都见过。
所说那戏精也有几番姿色,但也不至于让他频频失常。
严二愣住。
范伸没看他,声音却多了几分凉意,“上回那酒壶,再查查。”
范伸脊梁一挺,一瞬紧张了起来。
范伸坚持自己的怀疑,“酒壶没问题,那便是里头的酒被人换过。”
戏精的把戏甚多岂会如此轻易让人察觉。
为了个世子夫人,倒挺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