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返回咸阳宫,他自知势单力薄,无法震慑文武百官。
此时需要拉拢一些可靠的大臣,一来可以保护他在监国这段时间的人身安全,二来也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
将闾思来想去,将首个目标定在蒙毅身上。
可他该如何说服蒙毅呢?
正当将闾感到压力大时,右丞相冯去疾亲自捧上大秦监国权力的印玺,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印玺真沉啊。”冰冷的青铜触感从指尖传来,那沉甸甸的分量几乎要把将闾的手腕压垮。
玺身雕刻着繁复的龙纹,透着一股古朴而威严的气息,也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将闾能清晰地感受到,殿内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有不屑,更有如同毒蛇信子般冰冷黏腻的注视,来自角落里那个低垂着头,身形佝偻的中车府令——赵高。
这印玺是无上的荣耀,能让他有机会施展抱负扭转乾坤。
但这印玺更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刃,是催命的符咒。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监国殿下,今日乃您首次理政,百官已在殿外候命,是否即刻召见?”冯去疾的声音恭敬,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这位老成持重的右丞相,与御史大夫冯劫一起被始皇帝指派辅佐他,既是助力也是监督。
将闾稳了稳心神,将那沉重的印玺轻轻放在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传。”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偏殿。
很快数十名负责具体事务的中低层官员鱼贯而入,按照官职序列站定。
将闾坐在原本属于嬴政,如今暂时属于他的位置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
果然如他所料,真正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议事开始,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汇报上来。
然而轮到几位明显与赵高走得近,或是立场摇摆的官员时,情况便微妙起来。
“启禀监国殿下,”一名负责粮草调度的官员出列,躬身道,“关中秋粮征缴尚可,然河东、南阳等地,因……因去岁雨水不调,收成略有不足。若按旧例调拨北地军需,恐地方民生有碍。”
他说得含含糊糊语焉不详,只强调困难却不提具体数字,更无解决之法,眼神躲闪显然是在试探将闾的反应。
若是寻常年轻公子,怕是立刻会被这番话绕进去,要么严令催缴激化矛盾;要么优柔寡断,贻误军机。
立刻有几名官员随声附和,强调地方艰难百姓困苦,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实则是在给将闾施压。
赵高则依旧低着头,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将闾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他没有立刻动怒,也没有被这些人的言辞迷惑。
前世处理公司事务的经验,加上对大秦现状的了解,让他瞬间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河东、南阳,具体缺额多少?北地军需每月定额几何?现有官仓存粮,可支用几月?”将闾一连串的问题抛出,直接切中要害。
那名粮草官顿时语塞,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