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身子不动,转眸看向认真书写着什么的人,提议:
“要不您先休息,由这位苏大夫帮我换药?”
“啊?”陈大夫想着上次苏丫头高价卖他药的事,猜想两人有过节,试探性看向苏晚茵,问:
“苏丫头,你要不要去?”
苏晚茵蹙了蹙眉,正要拒绝,可是看着陈老爷子按脖子捶肩动作,又改口道:
“我才学没多久,你不怕我给你换错药就行。”
“没事,出了问题我也找得到人。”傅时墨轻描淡写说。
苏晚茵喉咙一噎,顿时想到了现在自己还住在他下属家里呢。
本来她只是吓唬他的,现在还真想给他加点料了。
苏晚茵冷着小脸,拿着工具去了后堂。
傅时墨在担架床上躺下后,高大的身体瞬间把整个床占满了。
苏晚茵只能半弯下腰,素手摘下他脸上的口罩,露出张冷峻惹眼的脸。
这间屋子极其窄小,仅一个小窗高悬在上方,阳光顺着窗投进来,光线也照不到床上来。
苏晚茵不得不俯身靠近了些,夹起浸了药水的棉球在他下巴上涂抹,一阵夹杂着药水和女孩自然的馨香弥漫在两人之间。
男人双眼平视,炙热的视线恰好对上那双轻灵眨动的眼睛,纤长绵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苏晚茵咬牙切齿警告:“别看我,否则我给你用错量了,你毁容了找我也没用。”
“苏大夫的医术如果这么差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你看病吧。”
傅时墨喉咙不自觉上下滚动,看着她意味不明的说。
“你——”
苏晚茵听着他半讽半威胁似的话,胸口一堵,旋即手上用力将棉球按压在他下巴伤口处,下一瞬果然看到男人微蹙的眉头,却没听他吃痛声儿。
她不满的眯起狐狸眼,下手再也不管轻重,来回在他伤口上涂抹。
他这伤口长得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敷药粗暴些也不影响。
只不过这药带刺激性,按说涂这么厚在伤口上还是挺痛的,何况她还抹的这么开。
傅时墨静静看着她,直到看她腮帮气鼓鼓的,好看的眉眼紧蹙着,好像跟谁较着劲儿似的,那双纤长的睫毛也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他才忍不住低声提醒:
“你不用再费力了,我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个都重,这点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蓦地,下巴上那根棉球顿住,接着是动作轻柔的擦拭,痒痒的。
比起刚刚的疼痛还要折磨人。
他呼吸变得急促又絮乱。
傅时墨微微皱眉,瞧着上方莫名柔和许多的面容,默默忍了会儿,还是不由出声,“你还是像刚刚那样涂吧。”
苏晚茵动作顿下,刚刚心底弥漫起的心软顿时消失殆尽,瞪着美眸,朝他残忍的勾起唇角,
“想得美,你不怕痛总怕痒吧。”
她轻轻柔柔的语调微微上扬,像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他心脏。
像带刺的尾巴尖,却勾的人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