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
“记得就好。“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宴会在二楼。一下车周焰就示意沈佳韵挽住他,沈佳韵照做了。
两人并排走进宴会厅,灯影交错,服务员端着托盘给每位进来的人一杯酒,沈佳韵拿了一杯,周焰凑到她耳边说道:“你不用喝。”
“那我放回去。”
“那也不必,当个摆设就好。”
她点头,跟在周焰身后来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身旁,她听到周焰对那男子叫了声:“尔叔。”
原来他就是贾德西,跟沈佳韵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贾德西本人很高,体型偏瘦,头发花白,看着俨然一副老人相,沈佳韵很难将面前弱不禁风的人和叱诧风云的商界大人物对上号。
贾德西扫了一眼沈佳韵,问道:“你就是那个记者吧?”
沈佳韵点点头,跟着周焰喊道:“尔叔。”
贾德西笑了笑,他跟周焰小声说了什么,会场里面实在吵闹,沈佳韵听不清楚。只见他们说完,周焰就拉着她走到一个欧洲人面孔的男人那边。
一整个晚上,沈佳韵不仅要给周焰当翻译,还要在这期间与他故作亲密。那样子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会场的灯光很刺眼,宴会中间还要跳舞,沈佳韵有舞蹈底子也算是没丢脸,能跟上节奏。
晚上十二点,终于从酒店大堂出来的时候,沈佳韵整个人都放松了。她身体放松了,但神经依然没有放下,她一上车,就在车里问周焰,“我究竟要假装你女朋友多久?”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沈佳韵脸色不悦,说话也变得尖锐,“我管你是什么,你告诉我时间。”
“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就放你回国。”
“那我国内的事情怎么办?”
“这几天结束你可以回去,不过我需要你你就要立刻回来。”
沈佳韵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但她不会摇尾巴。生命的河流此刻在逆流,她恨不得被瀑布冲走。
接下来的几天,沈佳韵跟随周焰见了商界各种大人物,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开展地下生意,周焰想要拿下这单,为了拿下他走访了各种地方,沈佳韵也跟着他来回换城市。
一个礼拜后,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周焰在晚上饭局结束后送沈佳韵回房间,在房间门口把沈佳韵的身份证护照还给她,对沈佳韵说道:“你明天可以回国了,具体回来时间我到时候联系你。”
“好,那我的手机可以给我吗?”
沈佳韵的手机早在刚到米兰的时候就被周焰手下人拿走了,这一个礼拜她内心焦灼难安,她很担心沈军的状况,也担心林泽,但她每次问周焰要手机都被他无情拒绝。
周焰从口袋拿出手机递给沈佳韵,“你记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沈佳韵关上房间门打开手机,消失了一个礼拜,手机未接就有上百个。
沈佳韵为了防止林泽不当真,去米兰前就把他微信拉黑了,但林泽并不死心,他的短信每天都在发。
但沈佳韵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第一通电话打给了林泛舟,她无法面对沈丛,只能从林泛舟那里打听。
林泛舟接起电话,他还没等沈佳韵说话,就责怪起沈佳韵,“你怎么去米兰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去世了?”
沈佳韵顿时觉得晴天霹雳,她的腿一下子瘫软,四周的景象都模糊了,“什么时候?”
“三天前。”
手机滑落在地毯上,沈佳韵哭也哭不出来。成长伴随着离别,可与母亲的离别不同,她没有陪在父亲身边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听筒传来林泛舟说话的声音,他叫喊着:“喂,沈佳韵,你还在吗?”
沈佳韵颤抖着拿起电话,对林泛舟说:“我明天就回去。”
她不知道明天迎接她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对于父亲的亏欠就像是一道枷锁,她会伴随沈佳韵的后半生,直至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