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周焕仓皇举刀格挡,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秦安澜竟然舍得让你涉险?”
剑锋相撞,迸出耀眼的火星。
谢昭愿借力旋身,身姿轻盈如燕,剑尖精准挑开对方腰带,一封密函从夹层飘落。
周焕怒吼着扑来,却被突然出现的萧若山一剑穿心,动作干净利落。
“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萧若山甩去剑上血珠,神色冷峻,拾起密函递给谢昭愿,“谢姑娘料得没错,周焕果然不可信。”
谢昭愿展开信笺,目光一点点加深。
秦承廷果然没有诚心让他们自立,居然暗中策反七大世家,甚至以瓜分南境作为筹码,幸好被他们发现及时……
黎明时分,天边泛起白光。
书房,海战捷报与叛乱平息的消息同时送达。
秦安澜听完汇报,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黑血溅在羊皮海图上,触目惊心。
“半年……”他擦去嘴角血渍,神色平静地看向震惊的谢昭愿,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还能撑半年。”
窗外,朝阳正奋力刺破云层,洒下万道金光。
谢昭愿握紧琉璃手串,珠子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这次她看清了预见的画面。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秦安澜将染血的玉玺放在她手中,而殿外是一望无际的万顷碧波,海浪翻涌。】
画面里的地方根本不是京城,而是东海边的行宫!
“怎么了?”秦安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毒发后的虚弱,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抽去了力气。
谢昭愿心乱如麻,转身时,入目的是秦安澜正用帕子擦拭唇边残留血迹的画面。
晨光艰难地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将本就毫无血色的肤色映照得近乎透明,脆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消散。
谢昭愿注意到他按住案几的左手青筋暴起,指尖微微颤抖,显然正在与剧痛苦苦抗衡。
“不必太过担心。”秦安澜淡淡一笑,伸出手,“秦承廷的那封密信呢?我看看。”
谢昭愿将密信递过去,然后去倒了一杯茶过来。
秦安澜看得专注,谢昭愿站在他的身边,侧面再次看向信中内容时,瞬间被上面的暗纹吸引。
那个暗纹……三朵浪花托着一枚弯月,好像是谢氏家主印章的标记。
印章本该随着父亲十五年前战死沉入东海,为何却出现在秦承廷的亲笔密函上?
“这印章……不对劲。”谢昭愿心乱如麻,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疑惑。
秦安澜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信纸对着光线缓缓转动。
突然,秦安澜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落在纸上,诡异的是,血珠竟沿着印章纹路汇聚,渐渐显露出完整的图案。
三朵浪花中央,弯月变成了满月。
“这是……潮月阁的标记!”秦安澜瞳孔急剧收缩。
谢昭愿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潮月阁,是太宗帝时期最神秘的谍报机构,直属天子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