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琉璃手串又一次变得滚烫,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没有去看。
有些未来,她宁愿永远不要预见,似乎逃避便可不会发生。
书房内,门窗紧闭,却依旧掩不住浓重刺鼻的药味。
秦安澜正坐在桌前,认真翻阅着政务,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道:“海防图取到了?”
“十二个补给点。”谢昭愿将羊皮卷轻轻铺在案上,突然眼尖地发现他的袖口也沾了血迹,心头顿时一沉。
秦安澜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不着痕迹地卷了卷衣袖,起身来到沙盘前。
他的手指向沙盘某处,神色严肃:“根据线报,周焕密会了几个氏族,他今晚会开东城门,我们在此处设伏……”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如昀出现在门口,低声道:“人到了。”
秦安澜眼中寒光一闪,仿佛暗夜中的利刃,他大步走向兵器架,取过那柄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御龙剑。
谢昭愿注意到他握剑时指节发白,微微颤抖,这本不该是绝世高手应有的状态。
她心中一紧,突然伸手按住剑鞘,语气坚定:“东门交给我,你坐镇中军。”
“不行,身为主帅,怎可退居二线。”秦安澜斩钉截铁地拒绝,目光中满是坚定。
琉璃手串突然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嗡鸣,急促而尖锐,谢昭愿的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清冷的月光下,秦安澜胸前绽开一朵血花,随后他缓缓倒下,眼神中满是不甘。】
“那便让沈如昀扮作你!反正夜里看不清脸,只要御龙剑在手,叛军必然认定是你亲至。”谢昭愿急中生智,语气同样不容置疑。
沈如昀若有所思地望向秦安澜,微微点头:“此计可行。安澜,你在城楼督战更安全。”
秦安澜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利弊。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秦安澜连忙转身用帕子捂住嘴,再回头时,唇角已擦得干干净净,但谢昭愿分明看见帕角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
“也罢。”秦安澜终于松口,将御龙剑递给谢昭愿,目光中满是信任与嘱托,“你带着。”
这是谢昭愿第一次触碰这把传说中的天子剑。
剑出鞘三寸,寒光闪烁,映出剑身上细密繁复的龙纹。
子时的更鼓准时响起,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东门方向,传来铁链滑动的沉闷声响。
谢昭愿隐在箭楼阴影处,屏气敛息,看着周焕亲自转动绞盘,动作鬼祟。
城门刚开一线,数十个黑影便如鬼魅般迅速游入,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
“放箭!”
随着沈如昀一声令下,火箭如流星雨般坠入敌阵,顷刻间点燃了夜空,照亮了敌军惊恐的面容。
谢昭愿趁机飞身而下,御龙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半月弧光,直取周焕咽喉,速度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