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澜猛地拔出御龙剑,剑身寒光闪烁,剑尖直指苍穹,气势恢宏。
“南秦!南秦!”城下瞬间响起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谢昭愿凝视着阳光下秦安澜坚毅的侧脸,心中恍然,刹那间明白了他这一招的高明之处。
不用诏书称帝,既保全了先帝颜面,又让秦承廷投鼠忌器。
毕竟,那份能废立天子的关键凭证,如今正光明正大地展示在天下人面前,成为制衡的关键……
三日后,皇城之内。
“混账!”秦承廷怒不可遏,将手中茶盏狠狠砸在楚景文脚边,瓷片飞溅,茶水四溢。“这就是你所说的万无一失?”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阴霾。
楚景文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跪伏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陛下息怒,那诏书……”
“诏书是真是假已经无关紧要了!”秦承廷盛怒之下,一脚踹翻御案,“现在全天下都知晓先帝留了废立诏书,而它如今就在秦安澜手里!”
殿角更漏滴答作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秦承廷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仿若暴风雨后的平静。
“拟旨,封秦安澜为南秦王,赐九冕。”
楚景文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陛下?这岂不是……”
“承认他自立?”秦承廷冷笑一声,嘴角浮起一抹阴鸷,“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等北境军和东海舰队撤了,朕自然不会放过他。”
如今他初登大宝,根基未稳,几番出兵南境都未能取得便宜,反倒是让秦安澜和谢昭愿的势力日益见长。
他不能再冲动了,得从长计议……
南州城,新落成的南秦王府内。
谢昭愿正在药房专注地调配伤药,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忽然,门外侍卫高声通报:“谢姑娘,东萧侯世子求见。”
她手上动作猛地一顿,心中一惊。东萧侯世子萧若山,不是在六年前的宫变中遇害了吗?怎么会突然现身于此?
待见到来人,谢昭愿手中的药匙“当啷”一声掉落。
眼前这个戴着半张银面具的青年,身姿挺拔,气质不凡,赫然就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子,也是秦安澜的好友。
六年前,明德帝在秦承廷的谋划下联合楚家发动宫变,萧若山冲入火场救驾,便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明德帝登基,加封萧若山父亲为东萧侯。
只是没想到萧若山侥幸逃生,也得知六年前那场火的真相,从此便与楚家结下了深仇大恨。
“别来无恙,谢姑娘。”萧若山抬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半边烧伤的脸,触目惊心。
谢昭愿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手指悄然摸到袖中银针,神色警惕:“世子此来?”
“为南秦王添些聘礼。”
萧若山拍了拍手,侍从们鱼贯而入,抬进十个沉香木箱,箱盖打开,内里珠光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