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说着,他看向秦承廷,沉声道,“一切便按你说的做吧。”
自他继位那日起,便日夜担心秦安澜会有篡位之心,终究让他等到了。
“儿臣遵命!”秦承廷说完,朝着禁卫军统领点了点头。
禁卫军统领心领神会,立即率领众禁卫军如一阵黑色的旋风般前去捉拿秦安澜。
此时的谢昭愿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绪凌乱如麻。
不知不觉间,手中金簪已经刺破皮肤,一缕鲜血正顺着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
“晏王!”秦承廷突然高声道,“你不是说能劝谢小姐配合吗?”
谢昭愿思绪拉回,转头与秦晏之四目相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却充满了自嘲的韵味,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与轻信。
明明死过一次的人了,却还是如此轻信他人,还是皇室中人。
如今落得此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可连累了秦安澜……
“谢大小姐。”秦晏之打断了谢昭愿的思绪,向前一步,声音沙哑,“把簪子放下,太子殿下可以保你……”
“住口!”谢昭愿的情绪变得激动,眼眶泛红,手中的金簪又深入半分,“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用我做饵引秦安澜入宫?”
刹那间,所有的细节在她脑海中串联起来。
从秦晏之交出《血咒缓释方》起,他们便一步步陷入了对方的布局。
之后秦晏之假意收留她和秦安澜,又借机以秦安澜中毒太深为由让她入宫讨要解药。而秦安澜苏醒后,得知她被困皇宫,定然会不顾一切闯宫。
如此便有了逼宫之嫌,倘若皇帝今日有所不测,那么她与秦安澜怕是难逃弑君之罪。
明德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龙榻之上,触目惊心。
秦承廷急忙扶住他,转头对秦晏之吼道:“还不动手!”
秦晏之闭了闭眼,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绝。
他闪电般出手,一枚银针刺入谢昭愿后颈。
谢昭愿只觉得浑身一麻,仿佛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金簪当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大殿里悠悠回荡。
“对不住……”秦晏之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得如同蚊蝇,“瑾乐在他们手里……”
谢昭愿的眼前逐渐发黑,最后的意识里,看到的是明德帝痛苦的咳嗽和秦承廷高喊“护驾”的喧嚣。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将她彻底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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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当刺骨的冷水如冰刀般泼在脸上时,谢昭愿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尝试着动弹,这才发现自己被铐在刑架上,每一次挣扎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谢昭愿眉头紧锁,晃了晃有些凌乱的脑袋,试图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