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早已病入膏肓,却还是与秦承廷设下逼反秦安澜的死局。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秦宴之竟然是他们的人。
都怪自己,自己不该如此轻信秦宴之……
“醒了?”秦承廷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带着几分得意与戏谑,打断了谢昭愿的自责。
他缓步走到灯火下,明黄色的锦袍刺得人眼疼,那是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袍。
这是龙袍?
谢昭愿顾不上思索其他,声音因为缺水和痛苦而变得异常干涩:“秦安澜在哪里?”
“愿儿如此关心皇叔祖,不知置我于何地啊?”秦承廷似笑非笑,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那冰冷的触感让谢昭愿忍不住颤抖。
谢昭愿倏地偏开头,深深地闭上眼睛,嫌恶之色毫不掩饰。
秦承廷冷笑一声,退后两步,轻轻抬了一下手。
刑架缓缓转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谢昭愿这才看见身后的水牢里泡着一个人。
谢少言被铁链锁着,水面已经漫到鼻尖,随着呼吸不断呛水,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
“住手!”谢昭愿剧烈挣扎,腕间被镣铐磨出血痕,满是恨意地瞪着秦承廷,“放了他!有什么你冲我来!”
秦承廷抚掌大笑,那笑声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示意侍卫将谢少言拖出水面。
“姐、姐姐……不用管我……咳咳……”
谢少言大口喘息着,却还是不忘让谢昭愿别为了救他而妥协。
谢昭愿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着镇定,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秦承廷:“秦承廷,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承廷没说话,再次抬手示意。
牢门开启,四名侍卫押着一个人走进来。
谢昭愿看清对方时,呼吸猛地一滞。
秦安澜的双手被玄铁链反剪,胸前一道贯穿伤还在渗血,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
可尽管如此,他的嘴角依旧挂着讥诮的笑,那笑容里满是对秦承廷的不屑与嘲讽。
“阿愿,别听他们……”秦安澜刚开口,就被侍卫一记重拳打在腹部,闷哼着弯下腰。
秦承廷淡淡地看了眼秦安澜,轻抚绣着五爪金龙的衣袖,慢悠悠开口。
“愿儿,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若答应嫁给我,我便让谢少言与整个谢家安然无恙……”
“皇帝呢?”谢昭愿打断了秦承廷的话,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父皇?”秦承廷突然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疯狂与得意,“你泼的那碗药里掺了断肠散,他老人家……今晨驾崩了。”
宛如惊雷乍响,谢昭愿只觉得天旋地转。
果然一切如她猜测,意外的是秦承廷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弑父杀君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秦承廷无视谢昭愿的恨意,从袖中抽出一道明黄绢帛,展开时发出簌簌的声响。
“愿儿,朕登基的第一道圣旨已经拟好,你帮朕听听可还合适?摄政王勾结谢氏女行刺先帝,逼宫谋反,人赃俱获。谢家满门抄斩,晏王擒贼有功……”
秦晏之始终站在旁边的阴影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这才缓缓走到光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