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多想，她缓缓转过身，强装镇定，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小女见过摄政王……”
“见到本王，很意外是吧。”秦安澜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仿若一道惊雷，打断了她紊乱的思绪。
他猛地转身，犀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地穿透空气，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
谢昭愿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不知王爷在此，小女失礼了，还请王爷恕罪。不知沈公子……”
秦安澜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她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震得她心弦微颤。
“你找他有事？”
谢昭愿垂眸沉吟片刻，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地说道：“小女找他商量一下赈灾的后续事宜。”
她心里清楚，以秦安澜那孤傲倔强的性子，断不会愿意用她的血入药，所以唯有瞒着他，才能将此事继续下去。
“是吗？”秦安澜在她面前站定，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中涌动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碧蓝幽潭，深不见底。
谢昭愿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维持着茫然无辜的模样。
秦安澜微微眯起双眸，那如寒星般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好似要将她的伪装一寸寸剥开，看穿她心底的每一个念头。
“谢大小姐为了赈灾，不惜每月奉上自己的心头血，倒是让本王有些刮目相看。本王还以为，经历过那么多事，你该恨透了皇室中人。”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谢昭愿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而后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秦安澜的眼睛，认真而淡然。
“我的确恨皇家，可王爷数次救我于危难，这份恩情，我亦是不敢忘记。”
“所以你这是在报恩？”秦安澜眯起眼，那探究的目光夹杂着几许隐怒。
谢昭愿咬了咬下唇，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是挣扎，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爷若要这么理解，也无妨。”
话还没落音，秦安澜突然伸出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逐渐收紧，绣着龙纹的袖口轻轻擦过她腕间那道狰狞的旧疤。
谢昭愿吃痛，眉头紧紧皱起，却见他死死盯着那道疤痕，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目光太过深沉，让她捉摸不透。
“放手。”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动弹不得。
“本王若是放手，你又要割腕放血。”他突然欺身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龙涎香混着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谢昭愿，本王不需要你的怜悯。”
“王爷想多了，经历生死，我不会怜悯任何皇室之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谢昭愿浑身一僵，仰头盯着他泛红的眼尾，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