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盘有孔雀开屏卤味饼、冰镇海蜇头,热菜有四杯鸡、黄焖鱼翅、佛跳墙、竹荪肝膏汤、八宝葫芦鸭,汤品有阿胶红枣乌鸡汤,甜品是冰糖血燕。
老叔说她昨日伤了气血,要多吃点大补的。
细眉开心得很,凤舞九天可一点不比玉馔堂的饭菜差。
“好嘞,我这就去和张婶说。可凤舞九天需要些时间,做出来可能就过饭点儿了。”
陆央央翘着脚,喝着甜水儿,
“无妨,咱们自己的地方,无需顾及太多。”
“好!我这就去和张婶说!”
细眉欢快的声音像风铃般从屋里跑了出去。
陆央央则叫柳叶拿出了一堆账本,现在她和爹娘自立门户,自己也应该多看些账本了。
陆家的生意不少,单是她这里的账本就有足足六箱子。
每一本书皮都用烫金的字体写着经营生意的名字,地点,整整齐齐,恢宏大气。
“出嫁时爹娘给我一百零六间商铺,三十间作坊,剩下多是些林场田地。经营得也还不错,
只是赋税繁重,恶吏频繁征收,损失不小。”
柳叶亦是气愤地点头,
“尤其是布匹织物和首饰,按律十五税一,一年两次,可光是上个月琳琅街那几个铺子就征收了五次,一次比一次高,我们的利润足足让他拿了五成。
也就是咱家背后没人,不过现在您是侯府夫人,那些人应该也会收敛些。”
陆央央摇摇头,
“靠着裴珩不是长久之计,这几日我看出来了,他不在意钱财。如今那些征收吏官自然看他的面子,可若是哪天他不愿意庇护,我们可就没有任何法子了。”
按照裴珩阴晴难定的性子,他这么做的可能极大。谁能保证他答应庇护陆家不是新婚之日的一时兴起呢?
情绪,感情这些东西永远会变,情消而利绝,靠不住。
唯一亘古不变的,只有利益。
陆央央在窗下翻着账本,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她洁白的手腕,她把发带绕在手指上又解开,思考着,
“我想开一个大酒楼,像是玉馔堂那样的,广集四方来客,拉拢些官员要职,与之达成利益交换,便不愁有恶吏烦扰。”
柳叶赞同地点头,
“如此甚好,不过想来是不易的。”
“自然是不易的,可功在当下,利在往后几十年。
更何况,我不是已经在招贤纳士了吗?”
陆央央笑得灿烂,还有些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