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饶命!”
衣袖下,裴珩双拳紧握。
若是以往,他定能稳稳躲开,一滴茶水也不会溅在身上。
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放慢的茶水落在那双毫无知觉的腿上。
他阴郁的眸中出现了难以遏制的怒意,负气地将腿上的碎瓷片狠狠嵌进肉里,越是没有知觉,他的动作越大。
直到鲜血汩汩流出,依旧没有一丝痛觉。
“侯爷!这是干什么呀侯爷!”
原本诚惶诚恐的丫鬟此刻更是被裴珩的动作吓得魂儿都没了,扑过去拦着,抓着裴珩的手不肯放。
丫鬟的哭喊声传到外面,宋义一回头就钻进了马车里,看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难受得直疼。
“侯爷怎么了?”
陆央央只比宋义晚了一步,正要跳上马车,宋义却挡在了门口,他朝着陆央央行了一礼,
“夫人止步。”
陆央央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是隐约看见裴珩不太自然的样子。
小丫鬟抹着眼泪出来,手上好几处烫伤,身上还沾了血。
陆央央心里一惊,竟闹出这番动静。
等她进入马车时,宋义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
裴珩闭着双眼,没有理会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和昨日温和的模样像是两个人一般。
陆央央小心翼翼地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大拇指摩挲着戒指上的绿宝石,时不时抬头瞄一眼裴珩。
他身上有股强烈的威压,压得她浑身难受。
终于,那双阴郁的眸子再次睁开。
陆央央抬头去看,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你,好些了吗?”
那双眼里有探究,还有没完全消散的怒意,陆央央一怔,随即把手里刚剥的橘子递给他,
“吃橘子。”
裴珩没有接,又挪开了视线。
陆央央不放心,又提醒道,
“待会儿到了陆家后,烦请侯爷表现得热切些。”
她也就是争个脸面罢了。
“可据我所知,陆家好像不太看好本侯啊?”
他因一时欢喜娶她,她却带着计谋。
心向太后?
裴珩不由冷笑,怒气更添。
陆央央心里一咯噔,那带着寒气的眼睛让她有些哆嗦。
她虽然不太了解当今政局,可也知道如今帝后相争,儿太后掌握大权后,抵挡一排遭到报复,其中最惨烈的就属临渊侯一家。
裴珩之父早年受陷害,离奇死于左迁之路。就在上月,裴珩之兄也惨遭毒手。
祖父在家时的确说过些临渊侯必将落没,太后得势的话,可也不算是心向太后吧?最多是闲来无事说两句闲话罢了。
“绝无此事。侯爷,我们陆家区区商户,哪能够得上这些大事儿,肯定是误会了。”
“够不上?你嫁给本侯不就够上了?”
裴珩的威压让人心惊胆颤,直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