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就是这样了。”
龙滢点了点头，简单地结束了话题：“十三这些年就守在哀牢山，参悟先生教的东西，直到咱们来了，解决了火凤，他才算完成任务。”
赵然张了张嘴，那个关于收入的问题差点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问什么问？
人家年薪千万，自己一个月靠嫂子两百万“零花钱”过活，操心这个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她脸上有点发烧，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换了个问法：
“那……任务完成了，他接下来……”
十三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听到任务完成几个字，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带着点拘谨的兴奋，伸手进怀里掏了掏，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
“先生之前答应过，等我任务完成，就让我进749局，当正式的……临时工。”
他略显笨拙地掏出一个小本本，小心翼翼地打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现在已经是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塑封工作证，上面印着“749局”的字样和“临时”两个小字，还有十三略显青涩的照片。
可十三举着它的样子，却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嘴角那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容，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满足和骄傲。
赵然：“……”
她盯着那个小小的塑封卡片，再看看十三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发亮、甚至带着点红晕的脸，脑子里“临时工”这三个字反复回荡，嗡嗡作响，几乎要将她之前被“年薪千万”震出的内伤再次引爆。
这……这人是不是脑子哪个零件没装对？
还是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出了偏差？
怎么拿到一个听着就没什么地位、八成也没多少钱的“临时工”身份，比中了彩票头奖、不，比直接继承金山还开心？
这表情，纯粹得让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匪夷所思。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几秒钟的集体卡壳后，像是被投入了反应过激的化学试剂，瞬间沸腾爆炸，比刚才讨论千万年薪时还要疯狂。
“？？？？？？？？？？临时工？？？”
“等会儿，我捋捋……年薪千万的护林员，然后激动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是因为……成了临时工？”
“这临时工证是上古神兽皮做的还是天外陨铁打的？让我康康！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属性？”
“打扰了，刚才羡慕他年薪千万是我肤浅了，我现在不懂了，我真的不懂了！这种视金钱如粪土……不对，是视千万年薪如无物，独爱临时工的精神境界，我凡人望尘莫及！”
“不是，哥们儿，你这表情……认真的吗？为个月薪估计也就几千块的‘临时工’激动成这样？你刚刚面对千万年薪可没这么大反应啊！”
“哀牢山护林员年薪千万，十三哥拿到749局临时工证，高兴得像第一次拿到三好学生奖状……这对比过于惨烈，我CPU烧了。”
“十三哥：钱是什么？能给我家先生跑腿打杂，成为编制外围人员，才是我毕生的荣耀与追求！金钱只会玷污我的赤诚！”
“楼上的别瞎猜了！我宣布，这绝对是信仰的力量！十三哥已经把追随大佬和进入749局刻进DNA里了！钱算个屁！”
“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749局的临时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逆天福利？比如包分配对象？或者食堂伙食特别好？”
“别卷了！我不仅不要钱，还能自带干粮铺盖卷！求大佬看看我！扫厕所也行啊！”
赵然看着那一条条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弹幕，再看看十三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易碎珍宝般将那个小本本仔细收回怀里，动作郑重又满足，她感觉自己的认知边界正在被反复碾压拓宽。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恍惚和复杂：
“呃……那个……临时工……也，也挺好的。挺光荣。”
光荣……吧？
她心里默默地、艰难地补充完了这句煞风景的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