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那孩子一方面是出于本能,另一方面是想到了孟谭氏。
老一辈总说,女人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就孟谭氏来看,这话还真是没错。
摊上个集这么多毛病于一身的男人,是她的孽啊。
心疼孟谭氏一秒钟。
孟成德看着薛沈氏的背景,气得胸腔都在剧烈起伏,他垂头看向怀中的女娃,“秀儿,告诉爹是不是她打你?”
可惜,孟秀秀太小,哪里懂得方才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伸出带泥的小胖手就往孟成德脸上抹,咯咯直乐。
另一边,沈青梧到了陶木匠家。
老爷子一听需要木梯,二话不说就借了,问还需要什么其他工具他这里也都有,甚至连连摆手说不着急还。
扛着梯子回去时,里正家院门口已经没有那父女俩的身影了,反倒是孟成良正大踏步往出走,直奔他家附近那口井。
看到沈青梧时,他刻意别过头去,不与其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沈青梧对他的态度完全无所谓,开口道:“里正,我家房后靠山的那片地还空着呢吧,不知价钱几何?”
眼下手里的地不太够,她有心思多弄点地,尤其是离家近的那块,方便她后续做实验。
见她这样说,孟成良蹙眉道:“你家属于外来户,不得超过四亩。”
“我没说要买,是租。”她继续道:“有条例外来户不可以超过四亩,但没人说不许租吧?”
这话倒是真的,一时间,孟成良也无话可说了。
“若没记错,那边有将近三亩地,每亩每年租金五百文。”
沈青梧点点头,“过些日子我来找你办。
孟成良将水桶放到井口,正巧孟三牛也过来打水,他方才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当下也有些惊讶。
“里正,她连一两多银子的地都租得起?”
村子周边闲置的地有很多,可几乎没人会买,因为家家的地都不少,且产量再怎么折腾也都是那样,他想不通她为何还要再租。
“谁知道钱是哪来的?”孟成良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那片土硬的很,到时候就看她怎么开荒。”
——
沈青梧扛梯子回去的时候,天边霞光晕染,很是好看。
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薛小岩已经用河泥将窗户附近的缝隙都填充了三四遍。
他本想上梯子去补房顶,沈青梧自然不许他上。
孩子还太小,这梯子横木之间的空隙大,弄不好容易踩空。
“娘,您慢点。”
薛小岩在下方扶着梯子,抬头眼睛一刻不眨地瞧着,止不住担心。
好在补房顶的过程比较顺利,沈青梧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拨开藤蔓与瓦片之后,掺着干草的河泥往洞口一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怕不够牢固,等第一层干了些,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去,赶紧又抹两层。
这晚,后半夜的时候又下起了毛毛雨。
沈青梧清晨醒来时,院子中还是潮湿的状态。
目光略过院门口时,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个什么动物。
走近一看,是只死了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