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肥皂这个想法,在她心里头酝酿很久了,一直也没空。
今儿趁着下雨在家,正好可以试一次。
将草木灰倒了一部分后,她往里加水,随后开始烧火,直至煮到沸腾。
这期间,沈青梧叫小岩帮忙找来两个干净的空陶罐,将煮好的水舀进去,寻了个空地放着静置,让俩孩子不要因为好奇过去看,更不许用手碰。
毕竟是腐蚀性极强的碱性液体,很危险。
小雨沥沥拉拉一直下到傍晚才停,时间虽然长些,但雨量自始至终都不大。
芽芽很想去外头看看,沈青梧直接把凳子搬到院里,像之前一样把她抱过去坐着。
母鸡和小鸡们被放出来之后显然有些兴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啄啄这里啄啄那里。
薛小岩拿个旧桶出门了,沈青梧见状干脆烧了一大锅热水,用院中接的雨水,给芽芽洗了个热水澡。
约摸半个时辰后,薛小岩回来了,双颊通红,额头沁满了汗,两只袖子高高地捋上去,裤腿子沾了许多泥点子。
“娘,芽芽,你们看!”
桶里装了满满一下子的泥,他去河岸边挖的。
方才下雨时,他就注意到靠东南角的屋顶有些漏,且东边窗户下的缝隙也越来越大,这些都得尽快补上,否则屋里会漏风。
沈青梧一见河泥就想到他要做什么了,但家中没有木梯,怎么上房顶?
“我出去借个梯子,小岩,你先把馍馍热一下。”
一路上,几乎各家各户都有人出来遛弯,人们言谈之间都在说这场雨来的是时候,量也是刚好不多不少,明日便可以下地播种。
“小岩娘,这是上哪去啊?”有人同她打招呼。
“去木匠家借个梯子。”沈青梧随口应了一声。
路过里正院前时,有个梳着朝天啾的女娃娃正在踩水坑玩儿,是孟成德的闺女孟秀秀。
孟秀秀今年3岁半,正是贪玩的年纪,她两只手都抓着泥团胡乱飞舞,脚下也没闲着,踩得不亦乐乎。
但水坑里不完全是平的,小丫头一时兴起,踩空了脚,直接就朝院门口的大石头栽了过去。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眼看脑袋就要磕上去,沈青梧出手的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当即用袖子里的藤条将孩子缠住,躲开石头最尖的那一块。
孩子摔到地上,瘪瘪嘴哇哇大哭起来,也正赶这时,孟成德提着泔水桶在往出走,听到声响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
“秀秀不哭,没事,爹在这呢。”
一边哄着将孩子抱起来,一边侧头看向沈青梧,语气间尽是埋怨。
“嫂子尽快再厌恶我家,又何苦为难这么小的孩子?”
沈青梧都听乐了,“你在说什么屁话?”
“孩子自打雨停就一直在这里玩,玩得好好的,嫂子一路过她就哭了,你难道想说与你无关?”
沈青梧冷笑涟涟,“你说与我有关,便拿出真凭实据来,有谁看到了么?”
想让她陷入自证,简直可笑。
事得谁提出来谁证明。
“我……”孟成德被她给噎没了话,他确实没亲眼看到,可孩子确实一直玩的好好的,突然哭起来,还哭得这样伤心,他就觉得跟这薛沈氏脱不了干系。
“挺大个人,以后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沈青梧懒得再与他掰扯,径直往陶木匠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