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安静点点头,卷起一丝浅笑,“我知道章老师很担心我,我还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担心?你不怕老师担心死吗?”
“不会的。”
“安小凤,你还有没有心?!”
她为什么非要留在京北呢?
就算她爸住在西山疗养院,她也可以不住京北的,如果她不住京北,是不是就不会和他们重逢?
如果不重逢,至少过去有过的美好,不必被撕得支离破碎。
“薛公子,八年前,你担心过吗?”
“当然。那会儿你突然杳无音讯,老师、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还有我,都担心地快要疯了。
我们一直找你,找了将近半年。”
半年,别说是对像章文龙这样时间宝贵的大忙人,就算是对时间不值钱的普通人来说,也很长了。
“谢谢。”
“安小凤,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听你说谢,我是——”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曾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用心地找过我,也知道你们在往后的数年,放下了寻找。”
“你在怪我们?”
“恰恰相反。
我想说的是,你们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没必要为我做得更多。
我们在分别的八年里,从未遇见过,但是,无论是我,还是你们,都过得很好,以后,也一样。
薛公子,谢谢你为我担心,谢谢你为我请来骨科专家,但我的手腕已经治不好了。
也,不需要治。
我真得很忙,就先走了。”
安静站了起来。
“薛公子,再见。”
她带着一点温柔的浅笑,慢慢地走出咖啡店,然后,她站在咖啡店的门口,抬起头,仰望天空。
今天的天空不太蓝。
京北的天空常常是不蓝的,京北的天气也并不怡人。
春天时,京北昼夜温差巨大,到了夏天,炎热多雨,秋天时,风大尘厚,入冬后,又寒冷干燥。
京北其实不值得人留恋。
她一直不走,不是眷恋京北,而是舍不得遗落在这里的美好往昔,可再不走,连往昔都保不住了。
安静抿了抿鬓角的碎发,笑着走向冷子明。
“二少,久等了。”
“没,没事儿。”
冷子明掐断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