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
你去看老师的那天,我出国巡演,没见到你,好不容易演完了,准备回国,又听说你进了医院。
我连着坐了三班飞机,折腾了十来个小时,才赶到军区总院探望你,结果到了医院,你却跑了。
小师妹,你跑什么?”
章文龙一共收了六个弟子,她最小,所以上面的三个师兄都很照顾她,但最疼她的,是四师兄。
这位四师兄喜欢留长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直,配上一身飘逸的中式唐装,“清冷”得不得了。
然而,这位美人只有在不说话的时候是清冷的,一张口,吐出来的话,直爽到能轻易噎死个人。
不过,他很少噎她,他总是噎那些惹她的人。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薄景言,章老师,第三个无条件对她好过的人。
“薛公子,你饿吗?我请你吃早饭吧。”
“别转移话题!”
“我哪有?”
“为什么不要凤心?你知不知道我花了三年,跑遍全国大小一百多场拍卖会,才帮你找回凤心?”
“辛苦薛公子。”
“知道我辛苦,就收下凤心。”
“薛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凤心,我已经要不起了。”
“……”
薛易安忽然就沉默了,他低下头,带着无人可知的深重痛苦和难受,看着安静重伤未愈的手腕。
“疼吗?”
疼。
手腕被踩碎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撕裂了,那种疼就像仲夏的夜空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
惊心、触目。
但这种疼虽然痛,却并不持久,反倒不如往后的八年间,每逢雨天泛起的疼。
因为雨天而勾起的伤疼很轻,很淡,就像有一只很小很小的蚂蚁趴在伤口上,慢慢地啃噬血肉。
不难忍受,又很煎熬。
“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
她的小师妹最怕疼了,她是个连被二师姐轻轻捏一下肩膀都要哇哇大叫,气得找老师告状的人。
她怎么能受得了断骨之痛?
薛易安握紧双手,竭力平复汹涌的心疼。
“你从医院逃跑,是不想治病?”
“没啊,我就是忙。”
“忙个鬼啊!立刻跟我回医院,我从M国请了一个超牛的骨科专家,他一定能治好你的手腕。”
“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薛易安气得拍桌子,“安小凤,你知不知道师父因为你,急得吃不下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