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朱漆大门在香雾中轰然炸裂，千名人香士兵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瞳孔泛着墨绿，眉心的蝴蝶印记与天际的香神树虚影遥相呼应。林疏月站在殿中央的香阵中心，素纱面罩下的唇角轻轻扬起——这是她用香神树露与弑香人血布置的“双生归魂阵”，专门针对阿依莎的双生血共生香。
“沉舟，守住阵眼！”她将香神杖插入阵心，琥珀色瞳孔映着顾沉舟挥刀的残影，“裴雪青的目标是萧帝，而阿依莎——”
话未说完，天际的香神树虚影突然分裂，墨绿部分化作巨大的香雾手掌，直接穿透太极殿顶，向萧帝抓来。顾沉舟的绣春刀在阵眼处划出银弧，弑香人血在地面勾勒出暹罗王室的禁咒，却在触碰到墨绿香雾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妹妹，别来无恙？”
阿依莎的声音从香雾中传来，赤金纱丽已换成纯黑祭服，耳后蝴蝶胎记被墨绿香雾包裹，竟与香神树的黑暗面完美融合。她的指尖划过萧帝的眉心，人香核心处的香神树种子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你看，萧帝的龙涎香血，正在滋养我的黑暗香神。”
阵眼处，顾沉舟的弑香人令牌突然发烫，他看见，阿依莎的脚下踩着无数香魂，其中竟有他父亲顾明修的身影。老人的声音混着香雾传来：“沉舟，阿依莎的目标是香神树核心，只有用双生血才能阻止她——”
“顾大人，小心！”林疏月的惊呼声传来。
裴雪青的身影从香雾中浮现，手中握着染血的香骨剑，正是用暹罗熔炉的残枝制成。顾沉舟本能地举刀相迎，却在兵器相交的瞬间，听见体内的弑香人核心发出痛苦的尖啸——香骨剑上，竟淬着林疏月的香神树露。
“小公主的血，果然是弑香人的克星，”裴雪青低笑，瘢痕在火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图案，“但你别忘了，阿依莎殿下的血，能让香神树的黑暗面彻底觉醒——”
阵心处，林疏月看着萧帝心口的人香核心即将被墨绿香雾吞噬，突然想起在暹罗熔炉看见的香诏：“双生女的血，是香神树的钥匙与锁，唯有共同献祭，才能让树获得新生。”她的指尖划过眉心，那里的印记已淡得几乎看不见，香神树露的最后一滴，正顺着掌心滴落。
“姐姐，你真的以为，分裂香神树就能获得永恒的力量？”她忽然撤去香阵，任由墨绿香雾包裹自己，“你忘了，香神树的真正秘密，是共生，而非对立。”
阿依莎的瞳孔骤缩，因为她看见，林疏月的指尖同时按在自己和萧帝的蝴蝶胎记上，两股血液在香雾中形成太极图案，竟将墨绿香雾渐渐染成金色。
“不可能，”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你的血，明明是光明面的载体——”
“因为我同时拥有弑香人血，”林疏月的视线落在顾沉舟身上，后者正用弑香人血强行压制裴雪青的香骨剑，“沉舟的血，让我能同时接触香神树的光明与黑暗。”
殿外，香道学院的弟子们在素问的带领下，用“净化香”支援太极殿。林疏月趁机将香神杖刺入香神树种子，香神树露与龙涎香血的融合，竟让种子发出痛苦的尖啸，墨绿香雾开始迅速退潮。
“顾沉舟，用弑香人核心！”她的声音混着香雾扩散，“刺向香神树种子的根部！”
顾沉舟的绣春刀在千钧一发之际刺入种子，弑香人血与香神树露的碰撞，在天际炸出巨大的香雾漩涡。阿依莎的身影被漩涡吞噬前，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你竟敢用自己的血，喂养弑香人核心？”
香雾散尽时，太极殿已千疮百孔。林疏月跪在萧帝身边，看见他腕间的蝴蝶胎记恢复了正常色泽，而天际的香神树虚影，竟重新合为一体，只是树冠中央，多了一朵半金半墨绿的花。
“沉舟？”她转身，看见顾沉舟靠在殿柱上，胸前的弑香人令牌已彻底碎裂，香疤从心口蔓延至颈部，“你怎么样？”
他抬头，嘴角勾起苦笑：“弑香人核心，好像和香神树融合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掌心，“在裴雪青身上找到的，可能和返魂香有关。”
林疏月低头，看见是半片香神树核心的树皮，上面用香灰写着：“返魂香成，需双生血共祭，缺一不可。”
三日后，香道学院的密室内，林疏月盯着树皮上的字，终于明白为何返魂香始终无法炼成——原来需要她和阿依莎的血，同时作为祭品。顾沉舟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眉心即将消失的印记，心中有了某个决定。
“疏月，”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明日就是三月十五，或许，我们该去香神树核心，完成这场血祭。”
她转身，看见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想起在暹罗熔炉时，他为保护自己而遍体鳞伤的模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返魂香需要双生血，而我和姐姐，必须有一个人牺牲？”
顾沉舟没有回答，只是将螭纹香囊重新系在她腰间，那里还残留着他的弑香人血。他忽然发现，她的素纱面罩下，下颌的香道师印记正在发出微光，那是香神树对使者的最后馈赠。
深夜，香神树分灵处，阿依莎的身影从墨绿香雾中走出，耳后的蝴蝶胎记已彻底变成墨色：“妹妹，你以为净化了种子，就能阻止香神树分裂？”她抬手，香神树分灵的枝叶突然枯萎，露出树干里藏着的香神树核心，“真正的核心，一直在这里。”
林疏月的瞳孔骤缩，因为她看见，核心处悬浮着两颗种子，一颗金黄，一颗墨绿，正是香神树的光明与黑暗面。而在核心深处，沉睡着的，竟是当年在暹罗政变中“死去”的老国王。
“父亲？”阿依莎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竟用自己的血，培育香神树的黑暗面？”
老国王的声音从核心传来，混着香雾与龙涎香：“阿依莎，疏月，只有你们的血，才能让香神树彻底觉醒——”
在香道学院的观星台，顾沉舟望着天际重新合一的香神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林疏月站在月光下，素纱面罩已被香雾染成金色，眉心的印记虽然消失，却有香神树的微光在发间流转。
“沉舟，”她递出半片树皮，上面的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返魂香的真相，我终于明白了。”
他接过树皮，看见原本空白的地方，此刻竟浮现出新的字迹：“返魂香成之日，弑香人逝，香神归位。”
顾沉舟忽然笑了，那是自母亲死后，他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原来，这就是香神树的选择。”
林疏月摇头，指尖抚过他胸前的香疤：“不，香神树的选择，从来不是牺牲，而是共生。”她忽然贴近，在他耳边低语，“还记得在暹罗熔炉，我看见的返魂香配方么？主材料其实是——”
话未说完，观星台的香铃突然剧烈作响，天际的香神树核心处，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阿依莎的声音混着香雾传来：“妹妹，来到香神树核心，父亲在等你——”
顾沉舟握紧她的手，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走，这次，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