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甄虽好奇,但也不敢多嘴,应了声是,便恭敬地呈上包袱。
徐肃年接过,问:卢大人呢?”
他此行出京乃是公差,自然不会只有他自己。另一位卢大人卢烨是两年前的新科状元,一直待在翰林院,皇帝这次会选中他,也是想好好历练他一番。
洛州的水很深,徐肃年并没打算与他同行。
齐甄回答:“卢大人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出发了,没有走官道。”
徐肃年沉吟道:“此行不会太平,你也去保护卢烨。”
齐甄一惊,“那您……”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徐肃年用眼神截断了。
跟随主上,只需听令。
齐甄自知多言,忙请罪。
徐肃年也懒得再多话,握着马鞭一抽,直往城门去了。
车轮一动,盛乔的最后一点担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虽然中途有些磕磕绊绊,但结果是好的,等出了城门,接上琥珀,她就再也不用嫁给那劳什子的徐肃年了!
她心情一好,连带着看周边所有事物都顺眼了,包括那个车夫。
虽然没什么礼貌,更不懂什么规矩,好在长得很俊,路途漫漫,看着解个闷也好。
这样想着,盛乔推开了一点车窗,探出半张脸,问道:“听你们掌柜说,你叫徐二?”
车夫竟然也姓徐?这回徐肃年都有些惊讶了,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很淡定地应了一声,“是。”
盛乔却更好奇了,“你的名字就是徐二?”
总觉得和他这张脸不太匹配。
这回徐肃年犹豫了一下,说:“倒是还有一个名字。”
盛乔立刻问:“什么?”
“少安。”
“少安?徐少安。”盛乔小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赞道,“这名字好,不像车夫,倒像是个富家的公子。”
这会儿倒是有点脑子了。
徐肃年以为这小女郎是觉察出了什么,正想多编两句遮掩过去,便又听到她的感慨,“能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想必你的爹娘也都是读过书的人。可如今你卖身成了车夫,想必家里一定是经历了不小的变故,是不是?”
徐肃年:“……是,小娘子真是聪慧。”
盛乔听出他的迟疑,想来是自己戳到了他不愿提及的过往,让他觉得不自在了。
她当即有些抱歉,忙安慰道:“其实读书并非唯一的出路,与人赶车虽说出去不好听,但你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比有些倚仗出身的纨绔强多了。”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了那位出身尊贵的端阳侯,平和的语气变得咬牙切齿的。
徐肃年自然也听出她语气不对,却不知是在说谁。
反正不会是在说他。
他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又觉得她这话说得颇有见地,于是难得真心地赞了一句,“小娘子说得是。”
倒还是个明白人,盛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最当然最重要的是,你遇到了我。”
徐肃年:“……”
盛乔见他听得认真,趁热打铁把郑墨教给她的话背完,“只要你这一路上好好赶车,做好你该做的事,日后我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明白了吗?”
“……”
徐肃年差点演不下去,很是艰难地挤出三个字,“明白了。”
心里倒是庆幸,幸好这桩婚事不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