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是古城,临近过年大街小巷皆是大红灯笼,年味十足。回到淮安则稍显不同,马路上的枯枝间串着五颜六色的小灯,与高楼林立的霓虹相得益彰。
陆家夫妇邀请邵君逸一起过年,他本想推脱,但见陆唯西魂不守舍的状态又不放心,于是便应下来,跟他一起回了家。
陆唯西咳嗽断断续续不见好,聚餐的那两杯酒后下肚后竟又发起了烧,一到家便没骨头似的躺在卧室,病容掩盖了他焦头烂额的心思。
眼看着除夕年关将至,旧病带至新年是忌讳,陆广仁夫妻俩催促他去医院看病,但陆唯西像是在床上筑了巢,将阳奉阴违发挥的淋漓尽致,结果低烧转成了高烧,半夜咳得惊天动地,胃病也犯的更勤快。
邵君逸听从二老的指令,带他去医院挂号看病,抽血拍片折腾了半上午,医生说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陆唯西死活不肯,先开了三天的药在门诊输液。
赵锦弦不想在医院过年,每天磨叨周自横为她办出院,一直到除夕早上才获得主治医生的点头准许,一家三口回了旧家。
周自横提前请了家政工把家中打扫干净,将老两口送回家后又去超市采购一番,自己钻进厨房准备年夜饭。
一家三口心思各异,一顿年夜饭吃的索然无味,周启章陪床十多天,有些吃不消,饭后不久便回房洗漱准备休息,因为担心赵锦弦和周自横再一言不合情绪激动,顺便把她也带回了房。
周自横收拾完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洗了碗筷餐盘,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无聊的春节晚会。
手机一直震动不停,是同事朋友发来的拜年短信,他一一回过去,置顶是与陆唯西的对话框,他的信息最早,上午便发了过来,刚刚还发了年夜饭的照片过来,周自横眼尖发现桌上的四副碗筷,联想到陆唯西曾和他说过邵君逸孤家寡人,按理说与他们一起过年也说得过去,可一旦想到那其乐融融的画面,他便控制不住的嫉妒。
于是转去阳台给陆唯西打电话。
陆广仁爱喝酒,邵君逸能喝酒,还会哄人开心,往年过年只有陆唯西能陪他,但他喝酒上脸也不懂酒,他喝得很不尽兴,如今有个能喝会喝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年夜饭已经从八点吃到了十一点半。
陆唯西输了三天消炎药,不能沾酒,但也不好意思退席,强打着精神陪他们,偶尔搭个话聊几句,像个吉祥物,周自横的电话将他解救出来,他打了个招呼回卧室掩上门。
“西西,吃过饭没?”
“我爸还在和邵哥喝酒,我陪聊。”
“你喝没?”
“没有,我听你的话,好好养身体。。。。。。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将陆唯西出卖,周自横听着皱起眉。
“咳嗽还没好?”
“大概是因为回家换水土,莫名其妙就会咳一阵,没事的。”
仗着周自横看不见,陆唯西信口胡说,他站在窗前往楼下看,广场上有几个小孩举着烟花棒转圈圈,这几年城市发展,空气污染严重,加之过年期间总有因为燃放烟花爆竹而出事故便索性禁止了这种庆祝行为,本就所剩无几的年味更淡的可怜,小朋友只能甩着萤火似的亮光自娱自乐。
索然无味,陆唯西尚记得小时候骑在陆广仁肩头看淮安广场上放烟花的场景,人山人海,漫天绚烂,不到二十年的光景,旧时的快乐让步于城市的发展。
“我听你咳嗽的声音不太对劲,明天去拍个片子,像是肺炎。”
周自横不愧是专业的玉y偃u树医生,不好糊弄,陆唯西一时心虚,竟又咳起来。
“西西?”
“大过年的,周自横你别咒我。”
“发烧没?”
“没有。”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