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太轻,以至于后面的话,便是竹青和竹归都没有听清。
二人屏住了呼吸,只仿佛是聋哑人一样,深深地埋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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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众人来行宫也有了三月时间,时间近九月,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
褚青绾孕期也有了四月,胎象逐渐稳定下来,众人也准备回宫。
三日后,圣驾回宫,褚青绾离宫时还住在玉琼苑,但等再回来时,昭阳宫主殿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待她入住。
褚青绾难得没觉得车马劳顿,她细细打量这主殿,较玉琼苑的确是宽敞不少,不仅如此,这主殿内有地龙,偏殿分暖房和凉室,不论是冬日还是夏日都要好过上不少。
小路子奉上清单:“圣旨传来后,因娘娘不在,奴才们只将外殿的物件搬了过来,私库之物,奴才没敢乱动,只待娘娘回来再搬。”
私库一贯都是迟春管理的,褚青绾看了眼迟春,迟春立即领着宫人退下。
褚青绾转头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一路辛苦了,我让颂夏给你准备一间房,嬷嬷快些回去休息吧。”
李嬷嬷摇头:“奴婢等娘娘用过晚膳再离开。”
虽说在行宫时,褚青绾的厌食症状好了很多,但谁也不知道她在回宫后会不会再复发,李嬷嬷职责在此,不敢有半点轻忽。
褚青绾没有拒绝。
初到昭阳宫正殿,褚青绾却没有半点不适,待胥砚恒处理完宫务来时,她早已经入睡。
胥砚恒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穗子,挑眉问迟春:“她什么时候睡的?”
迟春窘迫:“娘娘应当是赶路累了,娘娘如今身子重,望皇上莫怪。”
怪倒是不怪,只是有点恼,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胥砚恒掐了掐女子脸颊的软肉,头也没回地吩咐:“打水来。”
迟春意外,但也惊喜,知道皇上这是要留宿,赶紧应声退下。
魏自明和她一起褪下,他忍不住地抬头望了眼昭阳宫门前挂着的灯笼,心中腹诽,看来这昭阳宫的灯笼是要长亮许久了。
夜深人静时,胥砚恒陡然被吵醒,怀中钻进来一个人,她闭着眼,哼哼唧唧地:“……水。”
平日中,她有守夜之人,一喊渴了,立即就有人给她倒水。
但今日胥砚恒在这里,迟春便没有留在殿内。
胥砚恒被她吵醒,茶水就在案桌上,他也懒得再叫人,掀起被子,外衫都没披,直接走到案桌边倒了杯水,走到床边,他低声:“起来。”
她翻了个身,不似清醒的模样,胥砚恒深呼出一口气,半抱半拽地将人薅起来。
她闹腾人,结果自己还不满起来,一个劲地挣扎,胥砚恒手中的水险些洒在了床上,他脸黑了下来:“你到底喝不喝?”
她应该是听懂了,没再挣扎,窝在他怀中,慢腾腾地喝完一杯水,胥砚恒低头看去,她双眸恹恹地耷拉着,头一歪,便是够了的意思。
胥砚恒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修容娘娘好大的架子,真把朕当奴才使唤?”
话是这么说,胥砚恒还是轻手轻脚地将杯子放了回去,才回去继续睡,这一番折腾,他困意去了大半。
褚青绾翌日醒来时,只觉得束缚,她眼都没睁,轻轻地哼唧了两声,有人扣了扣她的腰肢,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哑声:“别动。”
这声音没什么精神,却是让褚青绾立时清醒了过来。
她纳闷地抬眸,她记得,她睡前时胥砚恒还不在。
外面暖阳透过楹窗照进来,可见时辰已经不早了,胥砚恒怎么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