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嫡非长,只今日情形,也叫人看得出他不得胥砚恒偏爱,是最好拿来做慈母名声的人选。
可惜——
此子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胥砚恒当初父不疼母不爱,也同样没有母族背景,都能成为最终赢家。
她不可能轻视二皇子。
今天胥砚恒的话也是在提醒她,要好名声是一回事,但要挑好人选,免得日后被反咬一口。
迟春没听懂娘娘的话,她摇了摇头:“二皇子还年幼,身边离不得母妃,也不知道皇上会让谁来抚养二皇子。”
如今宫中的主位娘娘也就只有何修容膝下没有皇嗣了,皇上会不会将二皇子给何修容?
迟春有这个疑虑,也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褚青绾一手轻抚小腹,她眯了眯眼眸,声音不轻不重:“不论是谁,他玉牒上的生母都不能变。”
她不可能允许二皇子再有助力。
迟春惊愕,娘娘这一趟是发现了什么,居然对二皇子生出了忌惮之心?
迟春压低了声音:“若留下他是个隐患,咱们是不是应该趁机——”
她做了个手势,询问地看向褚青绾。
褚青绾放置在腹部的手稍顿,她眸中晦涩难辨,许久,她才垂眸,呼出一口气:“再等等。”
褚青绾朝外看了眼,日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间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仿佛能吞人一样。
秋雅楼。
宋妃正冷着脸看向底下跪着的宫人,她难得生怒,底下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竹归安抚她:“娘娘息怒,大皇子终究无碍,您日后再慢慢教他就是。”
宋妃闭了闭眼:“是我将他养得太天真了。”
二皇子一看就是想要拉着琉儿担责,偏琉儿没看出来,竟真被他哄骗了过去。
宋妃低下头,神情恢复往日平静,唇角扯出一抹幅度:“杨贵嫔是个蠢的,生下来的这个儿子却是个阴险的,半点不像她。”
反倒是像极了她们圣上。
宋妃在宫中伺候得久,后来被指去给胥砚恒做知事宫女,在胥砚恒得以封王出宫建府后,才得了一个侍妾的名分。
她位份低,但因身份问题,却算得上是后宫中对胥砚恒往日之事知晓最多的一人。
他无父母疼爱,便也擅于利用这一点,其余皇子的戏弄,他也能若无其事地忍受下来。
太后幼子死得不明不白。
人人都说是当时宠妃报复太后所为,但期间是否有胥砚恒的手段,谁清楚呢?
二皇子如今也是同样如此,残害手足,居然半点都不曾犹豫!
宋妃握紧了手帕,眸色一点点冷下来:“我暂未腾出手管他,他倒是欺上我儿了。”
她抬起头,对地上跪着的宫人淡淡道:“照顾好大皇子,再有一次今日之事,你们也该知道结果。”
宫人唇色惨白,战战兢兢地低头应声。
竹青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娘娘洗漱,宋妃低头,她伸手拨弄了一下水波,声音很轻:“他不是仗着水性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