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绾只是提议,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赶他,但见胥砚恒这么说,她也不管胥砚恒了,慢吞吞地吃完晚膳,才进了内殿洗漱。
胥砚恒招来迟春:“她每日都只吃这一点?”
半碗粥,挑挑拣拣吃了几口青菜,荤腥一点没碰,点心倒是吃了三四块。
胥砚恒觑了眼那点心,格外精致小巧,便是褚青绾吃得再细致,也不过一口一个。
迟春毕恭毕敬,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已经比前两日好多了。”
胥砚恒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内殿,颂夏拿帛巾替褚青绾擦着青丝,她如今困得快,坐在梳妆台前,就不住地打着哈欠,她透过铜镜,看见胥砚恒倚在竹椅上慢条斯理地翻着卷宗,不由得纳闷:“皇上还不回去?”
外间弦月高挂,月色浅淡,整个行宫都安静了下来。
胥砚恒轻啧了声,他掀起眼皮子,语气颇有点不满:“一晚上撵朕几次了?”
他去别人殿内,谁不是满心欢喜迎驾?偏她三番五次地催促。
褚青绾一脸懵,她觉得胥砚恒好生不讲理:“臣妾有孕,不能侍寝,您留下来做什么?”
她说得很直白,但直白得让胥砚恒不喜欢听,他脸有点黑:“朕来你宫中只会做那档子事?”
这两位主子又吵起来了,魏自明和迟春等人默契地低下头,假装自己只是个透明人,相较于这二位之前的话题,现在还不至于让魏自明等人紧张,唯独一个李嬷嬷听得心惊肉跳。
褚青绾被堵得哑口无言,又被臊得耳根子发红。
还真不是。
胥砚恒来她宫中很勤,也不是每晚都会叫水,但叫水的情况总是大部分的,而且,她满脑子有孕不能侍寝,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见人恼了,她语气也不动声色地软了下来:“臣妾也是依着规矩行事,您凶什么。”
似是埋怨,到了尾声,却让人听出些许痴缠撒娇的意味。
胥砚恒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人就是个顺杆子爬的,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冷着脸,没说话,也不搭理褚青绾。
褚青绾见他没甩袖子走,不由得隐晦地扯了下唇角,待青丝擦干,她起身走到胥砚恒跟前,一点点地拽住某人衣袖,见没个甩开,心里立即有了底,她轻声:“您肯来陪臣妾,臣妾心底自然是高兴的,臣妾只是担心旁人说您偏心,您便不要错怪臣妾了。”
错怪?
胥砚恒短促地轻呵了声。
她是担心别人说他偏心?她只怕巴不得他再偏心她一点才好,找借口都不知道找个好一点的。
胥砚恒还欲不理她,但有人忽然拿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惊得胥砚恒立即回头,女子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他一顿,那点莫名的情绪立时消散,但他没表现出来,他皱眉,没好气道:“没轻没重的,也不怕伤着?”
谁知听见这话的褚青绾脸色变得古怪了些许,她话里有话道:“臣妾说了再多软话,也不见皇上搭理臣妾,只堪堪碰到肚子,皇上就急得不行,皇上还真是疼爱他。”
胥砚恒顿住了,他忍不住轻啧了声:“你这是在吃哪门子酸醋?”
他担心她,也担心错了?
一旦出了问题,究竟是谁会受罪,她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胥砚恒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在褚青绾纳闷的眼神中,他煞有其事地没好气道:“朕瞧,也不需要太医操心你的饮食了,还是给你看看脑子吧。”
褚青绾瞬间脸红了,她恼羞成怒:“皇上!”
胥砚恒一手护住她的腰,一手接住她,将人抱了个满怀,口中还在嫌弃:“越发不稳重了。”
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些不讨人喜欢的话,她咕哝:“偏您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