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温宴初心一沉,连忙走上前,朝着在场唯一一个看着状态还好一些的温晏丘问道:「怎么回事?」
温晏丘偏头看了她一眼,极小声答道:「贤妃娘娘的孩子没了。」
温宴初只觉大脑「嗡」地一声,在这一瞬间变得空白一片,她下意识想的就是温宴清为何又作践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转念一想,那日谢锦应当不顾生命危险偷偷潜进了宫里,只为了见温宴清一面,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是让温宴清找到了活着的希望,她觉得以长姐的性格,一旦做下的决定,除非谢锦在这个时候又。。。。。。否则长姐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温宴清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仅仅是皇帝的,更是她自己的,她先前本就犹犹豫豫无法做出选择,既然后来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又怎会再费尽心思地打掉?更何况皇帝几乎将这件事昭告天下了,除非温宴清真的不想活了,否则她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想明白这些以后的温宴初稳了稳心神,接着朝温晏丘打听:「宫里有说是怎么没的吗?」
温晏丘这时突然抬头对上了温宴初的眼睛,神色无波无澜,但温宴初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只说是意外。」
意外。
是啊,只会是意外,只有可能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现在那个害的长姐失去骨肉的罪魁祸首,一定会被万夫所指,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才好!
感受着屋里低沉的氛围以及母亲的哭声,温宴初只觉得心中又气又烦闷,但她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而她也知道,现在屋里的这些人知道的一定不多,不论问谁,她都得不到答案。
「现在能进宫吗?」
迎上温晏丘的目光以后,温宴初毫不畏惧:「我想这个时候长姐应该需要家人的陪伴。」
比起伤心欲绝的母亲丶与长姐并不相熟的嫂子,兴许只有她这个亲生妹妹才更加名正言顺能进宫探望。
于是温晏丘点点头,立即起身:「等我回来。」
说完以后,温晏丘转身匆匆而去。
温宴初望着三哥离去的背影,默默吐出了一口气。
她知道,温晏丘一定能做成此事。
果不其然,等到谢云秀渐渐冷静下来以后,温晏丘也带着谢太妃的手谕回来了,不顾一大家子人的疑惑不解,温晏丘直接将手谕塞到了温宴初的手上。
「皇上心情似乎不大好,我没能见到,但好在遇见了谢太妃的人,给我了这个,你拿着它也能进宫探望。」
温宴初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与解停云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走以后也紧跟着出了温府,眼下,没有人在意两个人的去留。
温宴初上了进宫的马车,解停云则带着解风偷偷摸摸去了醉红楼。
此番进宫并没有那么顺利,温宴初起初被人拦在了宫外,哪怕拿着谢太妃的手谕也没什么用,就在她急得焦头烂额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女官,正是温宴初相熟的谢女官,很显然,这些守卫也认识她。
「我奉太妃娘娘的命令,特意来接温四小姐进宫的,怎么,连太妃娘娘要见的人你们也敢拦?」
「这。。。。。。」
那几个守卫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不敢得罪谢太妃,灰溜溜地给温宴初让了路,谢女官见状朝着温宴初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上,温宴初几次想要开口打听,但见身边人丝毫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闭上了嘴。
谢女官没有将她带去谢太妃那,而是直接送她到了温宴清的宫里。
「皇上眼下并不在贤妃娘娘宫里,但你进宫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皇上的,趁着这个时候,你还能与娘娘多说些体己话,但谨记,宫里人多耳杂,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嘱咐完以后,谢女官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快去吧。」
温宴初没有犹豫,径直推开门
进了屋。
这里与她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依旧满屋子药味,而她的长姐也依旧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与精神,就连脚步声越来越近,也依旧没什么反应。
「长姐。。。。。。」
开口时,温宴初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而显然,躺在床上的温宴清完全没有料到来的人会是温宴初,她终于有了动作。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撵走了屋里除了温宴初以外的所有人。
等到人全都退出去以后,屋内彻底陷入死寂,姐妹俩只是沉默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谁也都没有移开目光,直到两行清泪无声落进了温宴清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