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与您谈个交易如何。”
那日下了朝后,受了一肚子气的华誉正在发泄,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姿态被她抛之脑后,手边能拿到的能看到的,全都被她砸的一通乱遭。
平日里近身伺候的宫女们谁都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躲得老远不敢靠近,有个胆子大的想劝,也只敢走的比其他人稍微近点。
秦不弃来的比较晚,正好碰上了她砸完手上最后一盏茶杯。
华应飞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尽管难免失望,但秦不弃也并未过多在意,她还有自己的打算。
“不好好和你的陛下郎情妾意,来本宫这里找什么晦气,最好把你的小郎君看紧了,免得皇后之位落在别人身上,到时你再气也是于事无补。”
对待华应飞和华应飞有关的人,华誉从不吝啬自己的恶毒,专门要挑最扎人的地方戳刀子。
早在她从张知尽口中得知秦不弃和华荣没有半文钱关系后,她就厌恶上了秦不弃,虽然无意但却从头到尾都利用了她的人。
失去了身份上的亲近感,秦不弃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想靠嫁给皇帝攀龙附凤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华誉见过的太多,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可惜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感受不到一点杀伤力的秦不弃丝毫不生气,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也就是之前开粥铺救济灾民的时候共处过一些时日,华誉不了解秦不弃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秦不弃跟着秦百宝行商走货,虽然察言观色的本事比不上秦百宝,性子也没有她活络,总爱钻牛角尖。
但秦不弃有一个最好的优点,这么多年来谁都比不过。
她识人很准,像是会某种能够知晓人心思的仙法,就算只打一个照面,都能轻易猜出对方的想法是何。
“二公主这么生气,恐怕也是因为今日早朝上的事,我今日自然不是来给二公主找晦气,而是想跟二公主太谈个交易。”
“就以二公主的目的作为赌注如何。”
想要猜出华誉的心思太过简单,她的伪装很好,不知情的外人都只当她是人美心善,夸她菩萨转世,可她那一双眼睛里的野心化成了利刃,几乎就快要把天捅破了。
“本宫的目的早已是世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本宫会怕你轻飘飘的一句威胁?”
若是从前秦不弃说这番话她还会多少有点慌乱,毕竟她真的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野心,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知道如今被困的京城里,只有她手上还有人可用。
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既然敢做,二公主定然不会怕威胁,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这事,还烦请二公主耐心听我一言,让我把话说完。”
她们这些姓华的还真是一脉相承,谁也不听别人说话,能不能让她先把话说完再开始啊。
“本宫听听。”
华誉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杯子也不摔了,就那么斜斜往椅子上一坐,挥手叫来一旁的丫鬟给自己重新看茶。
秦不弃到底想说什么她不在乎,就当是闲的没事看了一场好戏。
“二公主对身外之名毫不在意,如今的京城就如同一只瓮中之鳖,就算有心,也没人能动得了您。”
“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倘若城外叛军不攻城,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未了让二公主能稳操胜券,想必成为的大公主再过不久就会来了。”
对于眼前的局势分析,秦不弃要比华应飞,比那朝中的一众老臣看的更透彻。
因为她是局外人,她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其他人不同,所以她也能看出那些暗地里未曾挑明的心思。
秦不弃的一番话出口,终于算是让华誉对她有了几分兴趣,斜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微微坐直了些,看向秦不弃的神情也不再是玩味的轻蔑,带上了几分怀疑。
谁都知道叛军还会再来,因为他们要吃下整个大朝,要改朝换代拥立新帝,谁会觉得这件事和华誉有关。
她最多就是一个借着世道乱,想多揽些好处在自己手里的人,从来不会有人将罪魁祸首的怀疑落在她身上。
她一个十多年来连皇宫都没出过的公主,一没人脉二没权势三没威望,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继续说。”
她得承认,她之前的确小看了秦不弃。
“大公主率领叛军围城时,想必就是华应飞和大朝的死期。”
“我此次来便是想问问,二公主能从这场争权之战中全身而退,靠的就是大公主为你背负了所有骂名,她的死,你当真毫不在意?”
“血浓于水的亲情,二公主想必也做不到熟视无睹吧。”
铺垫了这么久,秦不弃终于点明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