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缨缨小字。
她泪如泉涌,信未看完,便浸湿墨迹。
“娘娘。。。。。。”秋棠犹自感怀,眼睛也跟着红了,“大姑娘既打定主意,家中必已安排妥当,您放心罢。”
纾纾颔首,只希望缨缨在外头自有贵星,逢凶化吉。
正当时,战鼓声如雷震从城墙那头传进,士兵高昂的号声响起,士气如虎,振奋人心。虽看不见,那磅礴之势一波一波如惊涛袭来,仿如壮日喷云,地动山摇。
纾纾跟着心潮澎湃,不自觉站起来。
想必岑湜此刻正站在城墙上擂鼓,慷慨激昂,威风堂堂,她真想看看。
罪己诏余势之下,四方感泣,此时正是他树立威望、归拢民心之时。他要做的事,必得循序渐进,持之以恒。
***
纾纾在灯下缝那件狐氅,因仔细,眼越看越花,头越低越近,旋即听得噼啪一声。
“小心!”岑湜将她脑门一挡。
“嘶~”绣花针尖得很,立时就在她食指上刺出一珠血。
“陛下。”她抬头略带嗔怪道:“您怎又不着人通报。”
岑湜未说话,眉头微皱,只抢过她的手含在嘴里。登时指尖裹上一层又烫又软的泥,还带着点吸力。
“痒。”她笑着拧了拧肩膀,脸颊飞红,眸子便垂在一旁。
“怪我。”岑湜定睛细查,见血止住才放下。她忙抽回手指揩了揩。
他摸不准她害羞的时候,分明每寸都见过,可偶尔仍如芳心未许的小娘子,模样娇娆,叫人念念不忘。
“这可是给我做的?”岑湜拿起桌上狐氅。
纾纾可算想起,惊呼着扑到他臂上,“哎呀,你不能看。”
他开怀大笑,酒窝若隐若现,“只听说拜堂之前夫妻不能相见,不曾有送礼的还要守这规矩?”
纾纾红着脸钻到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我做得不太好,还得再改。”
这话比说亲他爱他更让岑湜心软,化成一滩水似的,恨不得盛出来给她尝尝。
“你用的心意,哪怕再差,我都高兴。”他抚着纾纾烧焦的发丝,一字比一字更柔。
许是听出话中情宠之意,纾纾抬首望向他。四目相对,岑湜双眼如深空点星,微微发亮,又绵绵动人。
他本就生得柔美,若是敛去威压,周身都是鹅绒般的气质,忍不住想要靠近。鬼使神差地,纾纾伸手点了点他的脸颊,果真弹嫩,她莞尔一笑。
“还好奇什么?”岑湜扣住她后脑勺。
原来他也想要靠近过来,纾纾心道。
等不及闭眼,那吻宛若清风拂叶,飘飘荡荡一下一下触到她唇上,沾着秋露般的朦胧和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