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好几日,由卓怜袖将改良的宫官制表呈上,此后稽核实施纾纾就不欲插手,她累得很。
最近前朝后宫诸多庶务,宫楼要修缮、藏书殿的典籍需着人重编、星象示警、崔格中那帮人还未整治、罕罗国应敌之策。。。。。。还有朵图的事。
纾纾脑中思量许多,兀地又记起。
自上次莫偃戈强吻她,老是不想忆起这段,可这么些天没见岑湜有什么吩咐,她惴惴不安,万一他再去温居堂遭到什么事故该如何是好?
院子里花草繁茂,纾纾拿着剪子左一扎右一刺,目光直直地发愣,好些嫩叶绿枝就这样跌在地上,风一吹,滚落满身尘土。
“娘娘,您在做什么?”秋棠夺下剪子,她这才醒过神来。
“当心手。”
纾纾低头一看,腕上淤青已淡不可见,想起岑湜蹙眉替自己上药的紧张神情,她苦涩道:“带些礼物,去温居堂。”
有段时间没见着朵图,一路行来,波澜不惊。
“咦,怎么这般安静?”秋棠自语。
平日里就数这儿最热闹,朵图不似中原人拘礼,爱唱爱跳,同奴婢们玩得也好。纾纾举手遥望,大白天的,门庭竟然紧闭。
两人走近,秋棠扣响门环,喊道:“有人吗?淑妃娘娘驾到。”
半晌从里头打开来,那名叫蝴蝶的小宫娥拜回道:“奴婢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吉祥。”
四下环顾,温居堂比往日冷清不少,纾纾记得朵图喜欢坐在石亭下玩耍,不着履。岑湜顺她性子将院里种满矮草,用最青最柔的。此时那草地里居然冒出几朵杂花,不见修剪之人。
“美人呢?”纾纾边问边向里。蝴蝶显然有些要拦的意思,嗫喏着不敢,只好将门推开。
屋里晦暗不明,扑面而来一股酸腐之气,桌上倒着一只瓷杯,帏帐半曳半扎,模糊见得一只脚从里间伸出来。
纾纾没有吭声,亲自将窗户都一应打开,又点上几支蜡烛才去见朵图。
她似睡着,枕臂伏在榻边,长发未梳,似流水般淌向地面,另一只手按在小腹上。
纾纾弯腰叫她。
朵图闻声惺忪双眼,揉揉脑袋才清醒过来,“淑妃?”
“你这是怎么了?”
但见脸色,比之前黄了些,其余还算过得去,只是没有认真梳洗,整个人无精打采。
朵图颓然将头一摆,复垂下,右手又不自觉抚上脐心。纾纾同秋棠换换眼色,猜到几分。这么大的事,宫里竟没传出半点消息。
她想起什么,扭身走到桌前拿起那只倒下的瓷杯闻了闻,背后一凉,回头急切道:“你糊涂,这是酒!”
朵图抬眼虚看,面无表情再低下头去。
纾纾仰天哀叹,这况景分明别有内情,于是叫蝴蝶来问话。
“那日陛下到此,我本贴身服侍美人,话说一半,陛下将我打发,此后再发生什么我就不知了。”她又回想道:“我记得,陛下是过子时才走的。我再进去时,美人在哭,问她什么也不答,尔后就如今这般,不出门也不太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