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FBI知道你卧底用的是什么手段吗」。
其实有一些带侮辱意味的词,琴酒说出口反而格外性感,因为作为组织杀手的琴酒平日里说话不会那么粗俗,还喜欢用歌剧式的隐喻和福尔摩斯式密码。但繁衍,纠缠,人类在特殊时刻相对时不需要风度和优雅,所以一切都回归最原始的粗俗状态,那么一些刻意的侮辱反而成为了调情的工具。
赤井不会因此而感到屈辱。
他的自信和自我格外稳固,在组织里是,在床上也是。以及,在美国生活久了以后他也习惯了美派,而美国人在这方面总是格外……下流,野蛮。
琴酒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他,会物理性让他闭嘴。
疯狂和失控的表象下是稳定的情绪内核,赤井知道背地里有人说自己冷漠,但他不觉得自己有改的必要。
隔天赤井回FBI补任务报告。稍微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借警局的车,以及解释了一下自己单独行动的想法。
赤井很清楚,就算自己恪守纪律严于律己,作为亚裔和后来入籍的「美国人」,他也很难升职,所以他一向不在这方面「委屈」自己。写过报告就算这件事过去了,而更多的,詹姆斯也会帮他。
在这一点上赤井一直很感谢詹姆斯。
加入FBI以来詹姆斯替他解决过不少麻烦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能力和惹麻烦的能力基本成正比,如果不是遇到詹姆斯,自己在FBI里也会过得比较辛苦——但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因为自己破的案,立下的功劳当然也有詹姆斯一份。
中午在食堂,朱蒂找到他。
「还是不能批捕贝尔摩德。」她显得有些沮丧,「明明已经有了证据。」
「不要急躁,朱蒂。」赤井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已经等了二十六年。」朱蒂说完叹了口气,「我最近确实有些急躁了。」
「在看到曙光的时候感到着急也是人之常情。」赤井安慰她,「放宽心,朱蒂,会有那么一天的。总要等上头的人把已经查出来的,牵扯到组织的东西分割清楚。我们都知道,组织背后的利益存在,那么摧毁组织的任务就会存在。」
「你说得对。」朱蒂去看赤井,表情还带着隐藏起来的情愫。
赤井看得穿,却决定视而不见。他已经拒绝过许多次了,如果口出恶言那实在没有必要,也太没有风度了。
这时朱蒂说:「你父亲的事……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但我应该说声节哀。」
「在这上面,我们是同病相怜的。」她说。
赤井有些无奈地道:「我父亲吗比起我,应该还有更难过的人。虽然是想要找到他,但我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失踪了那么多年,还活着的概率太低了。」
很难解释赤井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他好像从来没有朱蒂这种和哪个人「同病相怜」的感觉。去和某一个人对比生命是否悲惨在他看来是逃避的行为。
「不过,母亲一直以为父亲是死在探险路上的。」他说,「死在一次登山的旅行中。这也不错。」
「是啊,如果一无所知,或许会更加幸福。」朱蒂说。
「银发杀人魔」的案子最后还是以凶手自尽为结果结案了。证据确凿,物证人证也很齐全。赤井大概能分清最后一个死者其实是贝尔摩德下的手,但相应的证据也完全可以指向已死的凶手。
赤井当然提交了自己的报告,将矛头对准贝尔摩德,建议开启对莎朗的进一步调查,詹姆斯也帮他交上去了。
但最后还是以凶手自尽为结果结案。
这就是FBI再上层作出的结论和判断。
这种事在FBI当然不止经历过一次,赤井不挑战这个体系的规则。
「银色子弹」,听起来很犀利的名头,多少也代表了赤井的不识时务。当然,这在FBI里属于个性和锋芒的一部分,美国人赞扬这种行为,所以赤井的名气一直很高。
工藤优作是来FBI纽约分局时听到赤井的名字的。
他的儿子参与了剧院案件的侦破,那个案件最终由所属地警局负责,但因为涉及到了FBI涉外破案的部分,因此作为FBI顾问的工藤优作也被打了招呼。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已经回到日本,作为父亲的工藤优作一面替自己儿子收尾,一面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案子,会让FBI直接借用当地警局的交通工具,当时还有什么更穷凶极恶的凶犯在附近吗
他是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自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孩子。
而后他就从FBI的朋友们那里听说了赤井的一些故事。
没提到组织,那是FBI高保密任务,FBI的大多数人也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赤井之前是被派去执行任务了,或许是外调其他分局,也可能是作为狙击手被调去战场了,都有可能。他们只谈论赤井作为王牌调查员的工作经历。